佘君寒把他们三个人领到了会场看了一下之后,就和那个接待的老师商量竞赛的事情去了,只告诉他们,十一点在校门口集合,不要迟到。
路青云紧跟着佘君寒老师离开了会场,据说是去见个自己的初中同学,石小川看着他那张一直板着的端正的脸,很难想象他也有那种熟到会主动去见一面的同学或朋友,这一路上,他说的话加起来只怕不超过二十句。
剩下石辰和石小川两个人打算到处逛逛,这个学校虽然跟个迷宫似地,但是确实挺好看的,值得参观一下。
石小川抬头看了看天,幸好今天没有出太阳,依然阴沉沉的,这种天气他不是很喜欢,他喜欢阳光。
石松的话,在耳边响起,他告诫自己不要在太阳下曝晒,石小川低着头,有些愧疚,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照做过,也许在内心深处,自己是无所谓的,连父母都嫌弃的孩子,存在的意义在哪里?他是不是潜意识里这么想过。
不过他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差了。
小的时候,虽然在太阳下曝晒,也会不舒服,症状却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他想起了石松说过的“蛇经”,也许找不到那个东西,他就已经死了。他可以感觉到死神在一步步逼近,可他不在乎,所以他毫无顾忌的在太阳下奔走,即使这是他的催命符。
阳光那么温暖,他不忍放弃。
他和石辰两个人一直走,一路上沉默不语,石小川是不知道说什么,而石辰则是想说什么怕说错,小径曲折,两盘植满了梧桐树,枝蔓延伸到天空中,把整条小径掩得严严实实,宽大的梧桐叶落下来,铺满了整个路面,看起来很有些秋意。
他们两个走了一阵,这条小径却还是没有走完,石小川觉得有些奇怪,就算他们是慢悠悠的闲逛,但是都十几分钟了,这条路居然还没有一点走完的意思,周围的梧桐树也还是那么茂密?
他停下了脚步,身边的石辰下意识的跟着他停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川,怎么了?”
石小川摇摇头,迟疑的继续往前走,头顶上树叶的簌簌声传来,周围没有一点人声,石小川看了看手表,现在应该是下课时间了才对,但是却没有听到一点喧哗声,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额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周围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打量着他,就好像一群饿狼看到了一堆新鲜的血肉,石小川的手脚有些发软,声音哑在候间。
眼前的小径越来越宽,越来越长,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黑水淌过,越来越深,从脚背,小腿……在几秒钟之内,就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小湖泊,而石小川他们刚好就处在湖中心。
他惊慌的转过头,就看到旁边的石辰也已经被吓呆了,不过他好像很快就醒了过来,伸手紧紧地拽住石小川的手臂,“别怕。”石小川可以看到他额头上滚落了几滴冷汗,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眼睛四处张望着。
前后左右都是水,石辰咬咬牙,拉住石小川就顺着来路往后退,但是才走几步他就发现,这个诡异的小湖泊好像在跟着他们移动,不管怎么走,他们始终位于湖泊的中心。
石小川喜欢水又怕水,你让他在水边玩没问题,但是如果落在水里,那问题就很严重了。他僵硬着身体,眼看着水漫过大腿,水深已经到腰部。他可以感觉到水下面有某些东西在活动,慢慢地向他靠近,只不过好像在顾忌着什么,只是绕着他打转,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间。
水非常冷,好像把人的心脏都要冻结了,黑色的水,连光都无法反射。
石小川觉得全身很疼,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裂开了似地疼痛,毛孔胀大,血液迸出,尤其是背部,更是火烧火燎,他颤抖着抬起手,看到手背上好像长出了什么东西,汗水蒙住了他的眼睛,疼痛侵蚀了他的神智,他看到石辰着急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把自己脖子上那个玉坠子用力扯下来,然后挂在他身上,“这个给你。”
石小川记得这个东西是石辰的妈妈为他到某个寺庙里求来的护身符,据说还是高僧开光过的,他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石辰时刻不离的戴在身上,就算洗澡也不能摘下来,而现在,他就这么毫不思索的给了自己。
石小川伸出虚软无力的手想把脖子上的玉坠扯下来还给石辰。
这个东西承载的情谊太厚重,他受不起,也还不起。
石辰的脸色也和石小川一样苍白,微微发着抖,他用力抓住石小川想把坠子扯下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