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仲尼!你死哪去了!我明天就结婚了,你人呢!”
“冷静冷静,听我说。”
“你在哪?怎么乱哄哄的?”
“为了你的大红包,我接了个国际大case,现在在机场,一个小时后去法国,是和两家世界时尚奢侈品杂志合作。之前一直在忙这个事,我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打电话了。很抱歉,你的婚礼我去不了了,你的大红包我已经转账至你的账户,注意查收,不要嫌少。代我向桃桃说声对不起,你们的婚纱照我一定亲自操刀。”
“我X啊,你最好的朋友结婚你竟然不来?!”
“你以为我不想去吗?这次卡尔·拉格斐都要出面,我如果不去,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谁啊?”
“香奈儿的艺术总监。”
“呃,很厉害?”
“时尚圈的老佛爷、凯撒大帝,你说厉不厉害?”
“那,你肯定来不了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次机会难得。啊,有电话来,乐阳,我得挂了,先祝你新婚快乐。对了,我换工作了,回来详细跟你说,挂了挂了。”
“换什么工作了?回来一定给我电话!”
“OKOK。”
挂了电话,孔秋捂着胸口猛喘气,随后又关了手机。摸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孔秋仰头枕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这几天确实很忙,却不是为了什么大case。新公司的老板很慷慨,毕竟是国际公司在亚洲的分公司,给出的条件很优渥。他也没有再提什么额外的条件,他只求能离开C市,远远地离开余乐阳。余乐阳不是圈内人,所以他的谎言可以轻易地骗过对方。等他“忙”完了,他再告诉余乐阳他已经离开了C市,或者,就这样失去联系也好。起码在他没有彻底放下之前,他还是不要见余乐阳的好。
缓缓地转过脑袋,看着自己陌生的新家,孔秋的心钝痛。抛开了,都抛开了。房间里的设备应有尽有,可他却只觉得空荡。没有了有着他和余乐阳回忆的东西,心里空空的、凉凉的。但那些东西本来就不该属于他,再痛苦也得全部丢掉。
看看表,还有10个小时就是明天了,明天,余乐阳就要结婚了,自己的暗恋也要画上句号了。蜷缩起身体,孔秋难过地躺在地毯上,希望有人能来打晕他,等他醒来时,已是十年后,他已不会再这么痛。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似乎是为了衬托孔秋此时的心情。坐在餐厅的角落,孔秋喝下一杯红酒紧接着再灌下一杯啤酒。他不喜欢喝啤酒,不单单是不喜欢啤酒的味道,还有喝了啤酒后涨得难受的胃。不过今天,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尽快醉,酒混着喝很容易醉。
四瓶啤酒、一瓶红酒很快见底,孔秋捂着涨得难受的胃怎么也喝不下杯子里的红酒了。打个酒嗝,他勉强咽下嘴里的红酒,手抵着下巴撑住发晕的脑袋,孔秋嗤嗤地笑起来,终于晕了。中午了,新娘子已经接进家门了吧。
“嗝。”捂住嘴,压下欲呕的感觉,孔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肚子涨,要去厕所。
扶着墙壁脚步不稳地找到洗手间,解决了内急,孔秋又脚步不稳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扑通一声坐下,他拿过红酒瓶又倒满酒,今天他就醉死在这里了,家里太冷,他不想回去──外面经过的女人打着雨伞,穿着热裤或短裙。
仰头一口喝完酒,孔秋对不准焦距的双眼发现过往的行人总会在他的车子旁驻足停留一会儿,还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他的车怎么了?摸摸车钥匙,还在。这时,走来一对情侣,又对着他的车看了会儿,还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孔秋醉了,但还有丝清醒。是不是他的车身被人划了?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撑着站起来,拒绝侍者的搀扶,孔秋雾里看花地走了出去。来到自己的车前,他瞪大眼睛仔细看,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什么异样之处。
“那只猫好可怜哦。”
“死了吧?”
“它好像还有呼吸。”
“哎呀,别管了,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可是它的毛色很独特呀,没有见过呢。”
“走了走了,碰到死猫很不吉利的。”
猫?死猫?什么死猫?孔秋醉醺醺地抬头,接着醉醺醺地顺着旁人的视线往车下看。这一看不要紧,孔秋的酒醒了一半。一只猫躺在他的车身下,准确的说是一只后腿血肉模糊,身下还有一滩血的猫!
是他压的?!孔秋第一时间这么想。立刻跪下,探探那只猫的鼻息,还有呼吸。没有去想该不该理会,孔秋脱下衬衣,轻轻地抬起猫的身体,把衬衣塞到它的身下。手沾到了血,孔秋的心一阵收缩,自责不已。一定是他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