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于是大叔你吃饭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把食物准确地绕过那团生长旺盛的障碍物给送进去而不吃到胡子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办得到吧。
他拍着桌子发出爽朗的笑声,而看到这一幕的我脑海中一瞬间奔腾出万千匹咆哮马,一边跑还一边大吼“你丫的发声器官到底在哪里啊在哪里”,太罪过了。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去,带着点期待地看他:“大叔,你认得我这个技能?”
他的周身忽然飘荡起发黄旧照式的氛围,整个人陷入遥远的回忆里,嘴里喃喃道:“认得,当然认得——”我下意识地倾身上前,听到他后面低沉得像在自言自语的话,“这么奇怪的东西,几千年也出不了一个,除了那家伙也就只有你了……”
下一秒,他周身的氛围一改,那些朦胧的色泽顿时从空气里褪去。我立刻闪回自己的椅子上,缓缓地伸手,把卡尼尔叫的那瓶酒推过去:“那么,我们边喝边聊怎么样?”
酒鬼样的男人露出一个连胡子都遮挡不住的笑容,用发黄的指甲敲了敲杯沿,说道:“这个提议真是深得我心,于是我们就从你的技能特点说起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大叔你可不可以别笑成这样?这会让我有种被狠狠地坑了的感觉啊喂。
一瓶酒下肚,大叔状态全满,晃悠着酒瓶子拖长声音说道:“简单来说,言咒是一种无视防御无视等级的天赋技能,诅咒得越激烈效果越好,绝对是相爱相杀的最强奥义。幸好,这种系统BUG一样的东西不容易生成,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小两口一吵架就发杀招什么的,各种死法各种血腥,马赛克能多到刺瞎围观群众的钛合金狗眼。”顿了顿,在刘海后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所以小朋友,诅咒别人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对你抵抗无能的群众实在伤不起啊★。”
一滴冷汗从脑门上冒出来,我飞快地抬手擦掉,追问道:“如果我是诚心诚意地祝福别人又会怎么样?”
“祝福?”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拿手指弹了弹深色的酒瓶,嘀咕道,“我看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受得起你的祝福。不早说了么,这情感越是真挚,诅咒的效果就会越好——没发现你生气的时候发出的诅咒应验得总是很给力吗?”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问了一句:“如果照大叔你这样说,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闻言他的眼睛放出北极星一样明亮的光芒,拔高音量:“怎么没有?”疑似舌头的物品在浓密的胡子底下一闪而过,他甩开酒瓶用力地搓手,激动得不行,“你小子的人生这才要真正开始啊!别的不说,就说你这个咒谁谁倒霉,瞪谁谁悲摧的超级大BUG,用得好了就是天下第一大杀器啊!”
我有点招架不住他熊熊燃烧的小宇宙,自觉退后一步。
大叔继续燃烧着,眼睛里透出明亮的火光,“对于男人来说最悲摧的事情是什么?就是明明自认为是一个强攻,却硬是被人掰成弱受!而且一般这种人都有强烈的自恋倾向,认为只要是活物就该扑到他脚下为他要死要活——而你,就是他们的克星!小朋友,只要你把言咒修炼到咒谁谁怀孕,瞪谁谁临盆的地步,你就无敌了啊啊啊?!”
喂喂,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啊大叔——
“让那些自视甚高的混蛋统统怀孕去吧,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让他们生子更可悲?”他兴奋得有点陷入癫狂状态,伸手用力地拍打我的肩膀,“小朋友,我很看好你!赶快强大起来,让所有反抗你的人都怀孕吧!”
“……大叔。”
他稍微收敛一下脸上的阴险笑容,温和地问道:“怎么了,小朋友?”
我默默地思考了很久,终于组织出了不那么容易刺激到他的语言:“看你一说到这些就情绪激动不能自己,想必一定是受过这种的苦楚吧。”
瞥见他一脸被噎到还想开口说话的表情,我伸出一只手阻断了他的话,“不用解释,我都懂。对于那个跟我一样有着言咒能力的人,你的感情一定也是爱恨交加,纠结不已吧。没事,都过去了,我不会这么对你的,你放心吧。”
大叔的眼角有泪光闪动,少部分露在胡子外的皮肤涨成了深深的红色,让我更加忍不住脑补他当年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害才变成今天这样。让男人生孩子什么的,这种诅咒,亏那人做得出来。
真是的,也不知道大叔到底生了几个才被彻底放过啊……
当卡尼尔姿势怪异地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我正在纠结该怎么安慰被勾起伤心回忆的大叔。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趴在吧台上呜呜地哭,一边哭还一边捶打着桌面,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卡尼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指了指趴在一堆酒瓶之中哭得肩膀抖动的男人:“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