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尝试?仅是可以尝试?”敖昱脸色一变,“万一失败呢?”
“失败了便是他命不好,注定如此。”祭司看得很开。
敖昱眼中一抹杀气掠过,冷笑:“若失败了,我便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屋子。”
“你——”祭司瞪大了眼,没一会儿也笑了,“也罢,烧就烧吧,有这小子给我陪葬,我也算死得值当。”
敖昱的脸色更难看了,正想给这老头一脚,却听祭司道:“呀,这小子醒了!”
他连忙低头,却见灰浩依旧是沉睡的模样,瞬时身边杀气四溢,强横的龙威弥漫整个屋子。
祭司道:“你若再这样不管不顾地释放龙威,这小子就死定了。”
身边压力瞬间消散。
“他是失血过多,你刚刚喂了他那些高等的灵药,却是一时虚不受补的,别忘了他可只是条普通的蛟,你不能拿龙族的标准来待他。”
敖昱点头:“我明白。”
祭司在龙珠宝物中搜寻一番,找出一只玉白的瓷瓶丢给他:“给这小子服了,再用灵力为他调养,一日之内必醒。”
说罢,敖广的身子重重倒下来,敖昱明白这是夺舍的时间到了,毕竟敖广的精魄是完全的,外界的精魄灵力再强,也仅能侵入一会儿罢了,祭司能坚持这许久,已是不易了。
果然,一会儿后,敖广便悠悠地转醒,见敖昱和灰浩,便问:“祭司大人已与你们说过了?”
敖昱点头:“你知道那老头刚刚夺舍了你的身子?”
敖广没有回应,只是道:“君上君后已逝,四君少亦亡,如今龙宫群龙无首,你要留下吗?”
留下的意思很明显,便是成为龙族新一任的王。
敖昱摇摇头,敖广略微有些诧异:“为何?”
“这种拘束的生活,非我想要。”若真想要王位,早在千年前那个男人决心培养他的时候,他便听话了,何必后来惹出那些事?
敖广面上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勉强地道:“如今龙宫混乱,你们还是先别乱跑的为好,便呆在祭司大人这里吧,这里毕竟安全。”
敖昱没有异议,便瞧着敖广离开了。
“这小子人不错。”空中传来幽幽的声音。
敖昱冷笑:“既是觉得他不错,你又为何要夺舍他的身子?这些话,还是憋在心里的好,说出来也是徒惹人难看。”
祭司的声音又响起:“这是他自愿,与我又有何干?不过是交换的把戏,谁也怨不得谁。”
敖昱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忽然道:“我且问你一事,你既有预言占卜之能,可否算出呆子的一魂一魄丢去了哪儿?”
“这条幼蛟丢了一魂一魄?”空气中传来的声音充满震惊。
敖昱直觉他的话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但也没有多想,点点头:“是,他小时便丢了一魂一魄。”
祭司沉寂了,敖昱也不出声打扰,估摸着那老头真在为灰浩招魂来着。
不知过了多久,祭司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充满无奈的感觉,敖昱听在耳边,右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祭司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我取了这孩子的一魂一魄,如今你又带着他回来寻魂,倒真是因果报应轮回不爽啊……”
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上大脑,敖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身体先于思想动了起来,他一手提起刀,一手抱着灰浩,朝着这简陋的屋子一阵疯狂乱砍。
屋子是砍不坏的,这一点早就得到了证实,然而敖昱心中那丝愤怒不发泄出来不行,于是更是加强了手中的动作力道,便连灵力也不知不觉在招式间散逸,一时间,屋子里头摩擦碰撞声刺耳连片。
最后还是祭司先忍不住了,老迈却绝不虚弱的声音在空中嚎:“够了够了,你小子想砍到什么时候!”
敖昱不做声,手上动作不停,直到怀里的灰浩发出一声难受的呜咽,这才急急停住了动作。
祭司看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你小心点儿,那幼蛟的身子现在虚着呢,你再动两下,说不定他就彻底睡过去醒不回来了。”
敖昱只低头看着灰浩,也不知为何眼中酸涩难当。
祭司估计是太久没见着人说话了,今天的话真是多得停不了了,一会儿说着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想取灰浩的一魂一魄,一会儿又说自己其实才是受害者,听得人耳边一片聒噪之声。
敖昱虽然没有搭理他,但耳朵却是将他自言自语一般的话全都纳入脑中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