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谁扯了一下,沈杺低头一看,却看到一个看着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子正在拉他的衣服。沈杺看了他一眼,他便松了手,然后,沈杺整张脸都快黑了,这小孩把他的衣服给弄脏了!一看,沈杺白色的衣袍上赫然是一对黑黑的小爪印。
“干什么?”沈杺表情僵硬得像块石头。
“糖……”小孩指了指沈杺手里的那串糖葫芦。
沈杺身子一抖,连忙将糖葫芦塞进嘴里,死也不松口。
“饿……”小孩摸了摸肚子,一脸无辜。
沈杺差点气飞了眉毛,这小孩穿成这样还在跟他哭饿?只见小孩子一身红衣箭袖,上面还带着点点银光,应该是用银线绣上去的花纹,穿着鹿茸小黑皮靴,头上发髻用红珊瑚珠串束起,除了脸和手脏了点,怎么看也比他沈杺有钱啊!怎么看也是个富人家的小孩子啊!哪家有钱人的熊孩子脑壳抽了找他要糖葫芦?这不仅仅是有问题,简直是大大的有问题!
想了想,他又觉不妥,便跳下车,牵起他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买。”
“好!”小孩子露出天真的笑容,立马跟紧了他。
果然,他最受不了这种熊孩子……沈杺心里一个劲的抱怨自己不够狠心,一看到这种小孩子就软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杺试探着问道。
“笛……”笛结结巴巴得回答着。
“笛……”沈杺抽了抽嘴角,这名字……比他的还省心……
“你的呢?”笛好不容易说了个完整的句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浅黑色的眸子里像有光在闪烁。
“沈杺。”沈杺万分不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已经能够想到结果了。
“车钩心木……听说是很美好的象征……”笛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抬眼看着沈杺。
“啊?”沈杺蒙了,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名字,很美好的象征吗?希望是吧……
马车内,流云嘴里含着糖葫芦,看着闭着眼休息的南宫寂竹,怔怔的发呆。
“有什么事吗?”南宫寂竹睁开了眼,看着发呆的流云,问道。
流云回过神来,把糖葫芦递给南宫寂竹,因为嘴里还含着一根糖葫芦,所以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肯祭祖洗凶七唐福楼……”说完便吃完了嘴里的糖葫芦。
南宫寂竹皱了皱眉,但还是接过了糖葫芦,舔了一口,很平淡地说道:“嗯,有点甜。”
流云听了,马上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拿走了南宫寂竹手上的糖葫芦,说道:“寂竹师兄你要是不喜欢就直说,不用安慰我。”说着,把这串糖葫芦塞进了嘴里,然后两三口吃完了。
南宫寂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这么多年来,流云一直都是这个样,只要流云不嫌弃,他也拦不住,习惯了。
“寂竹师兄,”流云又叫道,“你觉得青霜绫可能在哪里?”
“不知。”南宫寂竹回答得十分坦然,仿佛他不知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要我说,十有八九就在皇城那璎宁太子手上。”流云右手支着脑袋,靠在窗子的一侧,露出俊逸的侧脸,斜眼看着南宫寂竹,好不妖媚,又没等南宫寂竹问就接着说道,“既然仙门把它当个宝贝,那璎宁太子也未必会是个啥子,青霜绫在皇城这种消息我们知道,他这个身在皇城的太子还会不知道?除非……”
“青霜绫在太子手上……”南宫寂竹有些不太确定,他并不觉得这个推理可行。
“或许吧,到了皇城可能就知道了。”流云将目光转向窗外,若有所思。
外面,各种叫卖声,充斥着食物的香气,不绝如缕。
“沈杺呢?”沉静的气氛突然被打破,南宫寂竹看着流云问道。
“不知道。”流云仍然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气氛又变的异常僵硬,南宫寂竹不说话,流云看着窗外发呆。窗外,一只跛脚的老狗正趴在马车的阴处歇息,不远处几个小孩正笑骂着拿起几块石头朝着老狗砸来。
“我去!笛,你究竟惹了什么人!”沈杺抱着笛拼命往马车那儿跑,身后,一大帮道士、和尚一直追着他们。
吵闹声惊动了马车里的南宫寂竹,他刚要出去看发生了什么,沈杺就跃上马车,直奔出了小镇。身后的道士、和尚见追不上也只好作罢。
马车里爬进了一个红衣小孩,南宫寂竹见状想上去扶一把,流云却抢先起来了,一把扶起笛,笛却吓得往后靠了靠。南宫寂竹本以为流云会接着去扶笛,可流云却直接将笛提起来甩在一旁。
沈杺听见马车里嘭的一响,便一边驱着马往前跑,一边大声说道:“大师兄,这个小孩子叫笛,他有点认生,你好生照顾他,详细经过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再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