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_作者:扶苏与柳叶(95)

2019-01-27 扶苏与柳叶

  打首的无毛猫昂首挺胸,轻盈地跳在了体重秤上,高高昂起头。
  司景掏出个本子看了眼数字,挥手,“过。”
  第二只猫紧跟着跳了上去。
  “过。”
  第三只中华田园猫有点儿心虚,试探性地想把一条后腿放置在地上。司景眼尖的很,立马望见了,相当严厉地敲敲本子,“后头那条腿也收起来!”
  中华田园猫只好耷拉着头,全部站了上去。
  司景盯着那上头的数字,陷入沉默。
  这体型看上去也不大啊。
  难不成真是实心的?
  ……成吧。
  他记录下来,“接着过。”
  等全部过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这里大部分猫都不过是平常的土猫,其中又以橘色为多,本就是容易发胖的体质。古人说“大橘为重”,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一溜下来,倒有二十几只体重明显超标的。司景挥舞着本子指挥它们一个个排成队,随即蹲下身,在院子里放了个随身携带的玩具老鼠。
  众猫都抬头望他。
  喵?
  司大佬面容严肃,“这不是我玩的。”
  我这种大佬,从来都不玩这种东西。
  他把发条拧上,让老鼠开始奔跑,随即示意后头的猫上去追,“来,围着这院子多跑几圈,你们最缺乏的就是运动。”
  “……”
  猫们难以置信地望他。
  你认真的吗,大佬,认真的吗?
  这可是春节啊?!
  司景不管什么过节不过节,铁石心肠,“跑。”
  在场的猫们于是吭吭哧哧开始转圈跑。这么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它们倒是过的相当有意义而且相当热乎,追老鼠追的腿脚都发麻,几乎要撞到前面那只同伴的屁股。
  司教官在旁边看着,掐着表,不时提醒其中的几只别掉队。可慢慢的,他的目光却穿过这些猫,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是一年里头最重要的节日。
  司景其实不太懂节日,这些都像是人所弄出来的东西。对猫而言,哪一天吃的好点、玩的好点,便已经是过节了。
  可人类却相当在乎,把这一天当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来过。他还记得那时他的脚是怎么落在黄土地上,又是怎么被养他的夫妇俩抱着上了桌,桌上有难得的酒和红烧肉,还给他烧了小黄鱼,外头纸糊的灯笼红通通,女主人拿剩下的布头剪了件小衣裳,非要给他穿上,于是他一溜烟跑了。那可是裙子,他又不是小姑娘。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空气,里头掺杂的都是炸丸子的芬芳。老的爆米花机器被人转动,砰的一声,旁边的小孩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下来,围上去一群。
  “嗷嗷嗷,过年哦……”
  他还记得鞭炮声。轰隆隆的,村子里头的大多都只有一两千响,被挑在竹竿上挂出去,半夜都能被吵醒。
  那都是什么时候来着?
  现在没有鞭炮了,山上静悄悄。他站在这院子里,抬头就能看见城里头几乎望不见的星星。
  只有风在刮。他站在这儿,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在哪里。
  门外有人敲门。
  第一声时,司景还以为是错觉;第二声响起,他才确定。猫们都停了下来,望着。
  “谁啊?”
  司景喊了声,没开门。这荒郊野外的,哪儿来的人,该不会是哪个晕了头撞进来的野鬼吧?
  门外的人说:“是我。”
  那声音很熟悉,司景走近了几步,气味也熟悉极了。
  他吸着鼻子,狐疑地把门拉开一道小缝,睁着眼睛去看——门外果然是阚泽,这会儿穿了件深色立领大衣,围了格纹的围巾,很有些斯文败类的气质。司景瞧见他,说不出心里究竟是舒坦还是不舒坦,只是总觉得有些别扭,从那天的“养你”宣言后,两人各自忙碌,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司景瓮声瓮气,“你怎么知道这儿?”
  阚泽只笑。笑完后,却又把背在身后的手伸过来。
  “我问的。”
  “和谁问的?”
  和我的分盆啊。
  阚泽心里说,却没说出口,又往里踏了一步。
  “不让我进去?”
  “……”
  司景让开点,让他进去了。院子里的猫齐刷刷仰头看他,有几只凑过来,尾巴试探性绕了绕,显然想被摸,阚泽一只也没碰,反而扭过头,望着司景。
  “你家的那只呢?”
  司大佬警惕,“你有事?”
  阚泽又嗯了声。
  “有事。”
  “有什么事?”司景这会儿想把他塞回门外去,“你说说,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