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捂住嘴巴,将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
戴良分明早已断气,被剥下脸皮的时候,身子还抽动了几下。
就这样,一直等到那双手把戴良的脸皮完整地剥下来,再挂到树枝上,小可才颤着腿,从茅厕里跑出来,去到院子外面呼救。
“你看清楚了吗?就只是一双手?”马芸昭微微蹙起眉,显然是对一双手就有这么大杀伤力有些怀疑,“除了手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小可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没……没了。”
其实一定要说她还看到了什么,那只有那双手上戴着的玉镯了。
小可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戴良一死,她得寻找新的同伴,将这一点线索留着可以做交换。
方里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背包,为下午的探险做准备。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方里坐在床边问道:“你觉得那双手为什么要砍下戴良的脚?”
剥脸还稍微好理解一些,这个副本可不就是叫画皮么。
但是砍去人的双足就让他有些想不通了,在什么情况下,人才会想砍去别人的双脚?
“谁知道呢。”朱易乘随口说了句:“砍脚是为了不让人逃跑吧。”
话音刚落,方里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不让人逃跑……这个逃跑也许是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意思。
“不会吧……”朱易乘咋舌道:“这得是多偏执的爱啊。”
方里虽然也这样认为,但他还是没有否定这个猜测。
在各位说书先生口中,当年桂先生棒打苦命鸳鸯,桂小姐痴心错付,不夸张地说,这个故事里,无论是桂先生还是阿雯都有可能怀着这份偏执的爱。
只是桂先生的爱是给阿雯的,阿雯的爱是给那位书生的。
方里看朱易乘神情恹恹,以为他是被戴良的死吓着了。
他摸了摸朱易乘的头,一脸慈爱地说道:“别怕,只要我们早点出副本就不会有事。”
明明他自己也怕,但他在朱易乘面前还得稳住情绪,不能带头露怯。
“我没怕,”朱易乘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觉得,那东西把人的脸挂在树皮上,很像在晾一张面膜。”
“……”你为什么这么心大啊?
方里现在有种冲出去找赵小彤算账的冲动,他想让赵小彤好好看看,好好一孩子给她带成什么样儿了。
吃午饭的时候,桂先生依旧没出现在大厅。
主位就这么空着,不过管家出来了,站在那把空椅子后面,微笑着看他们吃饭。
朱易乘原本食欲挺好一人,硬生生被管家的视线盯得食欲不振。
“我去,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猪。”朱易乘龇牙咧嘴的,“‘吃啊,多吃点,吃饱了好宰了卖钱’。”
方里被他这番描述弄得哭笑不得,闻言多看了老管家几眼。
老管家看上去已经有六十多岁了,杵着拐杖,腰板挺得依旧笔直,不像个佣人,倒像是一家之主。
方里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他想他得抓紧时间盘算一下这座宅子的内部构造,如何不引人注目地摸进后院。
他们上午跑出去打探消息了,因此才没能和大部队一起在宅子里踩点。
这宅子实在是太大了,内部设计复杂,一个不小心还有迷路的可能性。
方里等人背着包走在其中,差点被随处可见的绿植和假山晃花了眼。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从前方传来了几句交流声。
方里和朱易乘一人拉一个,四个人眼疾手快地躲在了假山后面。
从声音上来听,前面几个聊天的人当中,有一个是今天刚死了同伴的小可。
其他两人的声音听不出来是谁,不过挺耳熟,应该都是乘客。
“……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们,马芸昭问我的时候我都没说。”小可压低了声音,下半句话说得很含混,不过还是飘进了方里的耳朵里,“那个手镯,也许是宅子里女主人的。”
女主人?哪里来的女主人?
方里愣了愣,随即意识到她们说的可能是阿雯。
她们并不知道阿雯的真实身份,因此自然而然地将有关她的线索归为了宅子里的女主人。
听上去,小可应该是在戴良遇害的时候看到了什么线索,但她隐瞒了下来,用以和其他人交换信息。
方里他们白捡了一个线索,听墙根听到了那双杀死戴良的手上戴着一对玉镯。
等小可等人离开,他们才从假山后面出来。
“鬼是阿雯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但是它为什么选择攻击戴良呢?”朱易乘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