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害怕十字架,表示他打从心里信仰神。因为这个缘故,他无法断定月笙属恶。在亚历克西斯的心里,还留着那个吸血鬼--尤贝鲁提出的问题,也许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呢?男人提问的理由,现在大概有一点明白了。无法断定月笙性恶,也是亚历克西斯心中产生迷惘的证据。如果亚历克西斯现在还是正式的神父,他肯定会断定恶魔是邪恶的。
然而月笙和其它的恶魔有什么不一样?他对于自己是妖魔的意识比较薄弱,说不定也是原因之一吧。他会成为亚历克西斯的敌人呢?还是伙伴呢?他打算留在人类的领域吗?
亚历克西斯打算--等到月笙做出结论之后,再对他伸出手。
与魔物对谈,偶尔交手,有时候亚历克西斯自己都觉得好像逐渐成为他们的眷属。
这么想反而比较自然。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有被神之手遗漏的人。他知道神的爱并不是平等的倾注于每个人身上。正因为如此,他想帮助被恩宠遗漏的人。即便他们的救赎必须以死为终点。
身体好重。
月笙翻身后,模模糊糊的睁开眼。他醒来的时候很少这么不舒服,但他自觉已经睡得够久了,总不能不起床。
「……唔。」现在是几点?不早点开店门的话,杰洛米会不知如何是好。
「嗯……」昨天受到蛮横的对待,身体到处都留着创伤。这样一来今天大概没办法动了吧,月笙觉得非常不愉快,
只要想到腰还很酸软,他连动都觉得麻烦。可是有别于身体的不适,他的脑袋却非常清醒,思绪也很清晰。这阵子一直感到一种像雾霭般的不快感,也一扫而空。
如果这是吸吮那男人的血获得的充实代价,心里着实感到复杂。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是一场梦。从以前就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却想不到是用这样的形式得知原因,月笙受到激烈的打击。
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月笙总能接受事实,真的有人暗示自己的出身,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吸血鬼……吗?我?太无聊了。不科学也要有个限度。
但是只要回想起他喝了亚历克西斯的血,贪恋精气时那种甜美的感觉,月笙也无法否定。第一次口叩尝到人类的精气,想不到它竟然这么美味。血滴宛如甘露一般穿过咽喉,满足这副躯体。
「……不可能……」月笙喃喃自语。他想找衣服换穿,但是视线所及的范围并没有自己的衣服。身上穿的丝质睡袍应该是上等货吧,想到这可能是亚历克西斯帮他穿上的,月笙就兴起一股不愉快的感觉。
发现自己满身大汗,他只想洗个澡。想到要拜托对方让自己冲澡,他就一肚子气,而且要回家也要先换衣服。月笙想着自己总该做点什么,于是踉跄起身,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对月笙说:「你要去哪?」
月笙不露惧色,转向声音的方向。站在门口的亚历克西斯,嘴角浮着坏心眼的微笑。
「可以麻烦你把衣服还给我吗?」说起来,他觉得身边好像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甜美香气,难道是亚历克西斯的关系吗?
「为什么?」
「我必须去工作了,歇业会造成我员工的困扰。」
看着恬淡回答的月笙,亚历克西斯感到很可笑的耸了耸肩。「没有那个必要。」
「请问你说没有必要是怎么回事呢?」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由于对方反问,所以月笙想了想。亚历克西斯好像真的很讨厌恶魔,如果讨厌月笙的话,应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吧。
月笙心头一惊,想也不想的抬起头。「……难道,因为您觉得那是妖魔的住处,所以放火把它烧了吗?」以亚历克西斯的残暴程度来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脸色瞬间转为惨白的月笙,亚历克西斯置之一笑。「又不是在猎魔女,我还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再说,你可不要试着在伦敦引起火灾啊,可会酿成大祸。」这是个极其理性的回答。
「再加上我的老朋友需要你调的药。我想你应该不会调出什么奇怪的药来,放心吧。」
月笙默默拍掉放在肩上的手,亚历克西斯不为所动。
「我派卢修斯去店里,说你不舒服。」
「派、派猫去吗?」派一只会说话的猫,不知道会给月笙惹出多少流言蜚语。就算是杰洛米,也无法对这种经验免疫吧。
「对了……比起这件事,你过来,我带你去浴室。」
「你想在浴室趁我不备吗?」
「原来还有这一招,这样子清理起来还比较容易呢。」有问必答。
这男人好像根本没有认真的样子,很擅长惹月笙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