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眼底尽是红血丝，只要一闭上眼，以前的记忆都涌现出来。
手机还在旁边兢兢业业的响着。
程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拿过来看了一眼，是移动打来的电话。
他松开手，手机掉落在床上，他又缓了一阵子才起了床。
可是今天一天都精神不济，下午直播的时候更是一直失误，程然勉强的打起精神，在下播的时候跟粉丝们道了歉。
下播后，程然眼前一闪，脑海里闪现了多个片段，耳边也吵吵嚷嚷的，他浑身无力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手指还在颤抖着。
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里面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声音，那人迟疑着道：“小然？”
程然闭了闭眼，脑海里还是一片纷乱。
他咬咬牙道：“李医生，是我，程然。”
听着那边不太正常的语气，李医生皱着眉，心里有些不妙，“你是不是病情复发了？”
程然喘着气：“对，您现在有空吗？能和我视频吗？”
李医生：“我现在有空。”
过了一会儿，李医生就看到了这个许久未见的人。
程然面色憔悴，眼睛红肿着，精神不济。
李医生放缓声音：“好久没和你聊天了，上次接你电话还是去年呢。”
程然没有很高的兴致，李医生也看出来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介意聊一聊吗？”
程然按着刺痛的太阳穴，“我找到那个逃走的人了。”
李医生身体一顿：“是当年逃走的那个少年吗？”
程然点点头：“我昨天去见了一个我爸的朋友，回来之后我就感觉我的情绪不对，晚上的时候做了梦，今天就出现之前的那种症状了。”
他抬眼看着李医生，疲惫道：“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当年我大姨……和我爸的记忆，一直闪现着。”程然吐出一口浊气，按着太阳穴，“我脑袋很疼。”
李医生眉心皱了皱，程然是他一个长期的病人，前前后后也接触了近十多年的时间，他得的是应激性精神障碍，头几年，程然很辛苦，他也很苦恼，幸好还是慢慢好转起来，这十年也控制得还是很好，每次评估也没什么大问题。
突然症状又复发了。
李医生叹了一口气，他当年也是一个初入心理学界的的心理医生，回老家的时候碰到这个病例，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很心疼这个孩子。
他父亲是一个令人敬佩的英雄，他的孩子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李医生问道：“你还是在A市吗？”
程然点点头。
李医生：“正好，我也在A市做一个访问，你明天上午如果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吧，咱们在详细聊聊，我也给你做一个疏导，地址是……”
挂了电话之后，程然的心情放松了些。
他相信李医生。
此时肚子里的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他这才察觉，自己竟然一天没吃东西。
刚做好饭手机又响起了。
他垂着眼看，是谷西风。
不知为何，昨夜他和张叔的对话浮现在脑海中。
[谷西风有钱有势，对我有帮助……]
程然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手机似乎有些不耐烦，一直响着，他伸手接通。
“喂……。”
谷西风：“你休息了吗？”
谷西风的声音一如既往，反倒是他心虚极了。
“你之前和别人通电话呢，你电话一直没打通。”
程然：“你那边还是早上吧，你起这么早？”
谷西风：“我待会儿有个谈判，所以要起早一点。”
说着，他又有些犹豫，“你这两天怎么样的，有没有乖乖的。”
程然笑了笑：“当我小孩子呢，我哪儿都没去，我一直在家里呢。”
闻言，谷西风目光闪了闪，他也笑着说，“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像你这么单纯的孩子还是乖乖的比较好啊，我很怕你受到伤害。”
程然无语：“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谁告诉你我很单纯的，要是我单纯的话，我这些年怎么生活。”
谷西风：“我两只眼睛看出来的，小然以前你没有我，不过今后你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程然：“你是不是个傻子，你这样也不怕被人骗得倾家荡产。”
谷西风呵呵笑了：“能骗我的只有一种，拿真心来骗我的真心，不过既然对方能拿出真心来骗我，那我倾家荡产又有何妨，更何况，你不相信你老攻的能力吗？白手起家，我可没设么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