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湿的头发都被空调吹干了，他才醒过神来，回了一条过去：不了。
消息发出，杳无音讯。
池暮估计那边是收到了，但以他爸那种傲娇自负的性格来说，这两个字应该极其打击了他的尊严。
毕竟他都放下长辈的面子亲自来问他了，但得到的只是儿子冷漠的拒绝。
池暮心情有点复杂，他倒不是不想回家，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天不怕地不怕的Dusk，原来也有害怕和逃避的事情。
池暮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刚打算给季闫打个电话问问到家没有，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正好是季闫打来的。
谈恋爱虽然会让人智商变低，但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是非常令人愉快的。
比如现在，只是一次简单的心有灵犀，就能让池暮刚刚沉闷的心情轻快不少。
“到了？”池暮接起电话。
“没有……”季闫说。
池暮看了下时间，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季闫中午十二点多出发，驾车回去顶多三个小时就能到，虽然现在是假期，路上可能会堵车，也不至于凌晨一点多了还没到吧？
难道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池暮有些担心，刚要问，就听季闫的声音从电话那边轻轻传来：“可以下来帮我开门吗？”
“……你在楼下？”
池暮惊呆了，他没想到季闫说的“很快回来”有这么快！坐火箭的吗？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池暮说。
连外套都来不及披，穿上拖鞋就蹬蹬蹬跑下了楼。
别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穿拖鞋也能跑这么快。
夜色一片漆黑，开门的时候池暮感觉有雪沫子打在自己脸上，冰得浑身打颤。
不过现在他也无心去感受冷不冷了。
“我靠，你怎么回来了？站这多久了？你是不是傻，不会先告诉我一声给你留门吗？”
没见到季闫的时候，池暮还没觉得什么。
现在季闫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池暮又觉得自己想他想的不行了。
看见他站在门外，头发、眉毛、衣服都被雪打湿了，心中又有一股无名火喷涌上来。
“快进来！还站在外面干什么？”
池暮拉过他的手，季闫显然在外面等挺久了，身体都有些僵硬，池暮这么一拉，他竟然踉跄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到小区门口才发现手机没电了，然后用充电宝充了点，给你打电话……”季闫的语气有些可怜巴巴。
“那你不会敲门吗？门铃装在那是摆设吗？”池暮一手拿着他的行李，一手拉着他上楼，气不打一处来。
“我……敲了……”季闫说，“你是不是在洗澡？”
“……”池暮只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
将季闫带回房间后，池暮把空调开到了最高。
“你在这坐着，我下去给你煮点姜茶，去去寒。”池暮说。
“不用这么麻烦……”季闫拉住他，安慰似的笑道，“我阳气足，不怕冷。”
池暮：“足个屁，在这等着！”
想用他的办法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不过季闫说他阳气足的话倒是不假。
池暮端着姜茶上来的时候，季闫的手已经重新变回暖呼呼的，不过池暮还是命令他把一杯姜茶喝完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池暮坐在床上，看向从浴室出来的季闫。
他的头发长得有点长了，洗完后季闫干脆将额前的刘海全部撸到了脑后，露出光滑平整的额头。
这么一看，他的五官就变得更加清晰深邃了，仿佛一瞬褪去了少年的外壳，特别是那双锐利而漆黑的眼睛，比刚见面时多了一份生机勃勃的暖光。
就像阳光照进玻璃珠里，折射出来的斑驳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