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将她傲然的模样看住,庄容的眉头皱起,只见她也毫不避讳盯着自己,一步一步,带着狂狷的笑意,慢慢走近她。
她的眼神,已不再是徒弟看师父的尊敬,而是高傲的戾气,“我拿你这假的珠子做什么?”
岑笙眯了眼:“你说什么?”
琳琅勾着得意的笑,并不答她的话,而是扫了她一眼,声音轻如鬼魅:“师父难道没有发觉,自己已是真气难提,虚弱无力吗?”
岑笙浑身一震,双手微颤,像是在验证琳琅的话,双腿忽然虚软,跌坐在地上,全然使不上力。
这修为暂失的感觉,她难掩面上惊慌,“你……你!”
琳琅笑了两声,上前一步扬袖蹲下,凌波之光的玉清珠翻手而现,“真的早在我手里了,若不是黎玥那贱人坏事,我何需等到今天。”
“不……不可能!”岑笙忽地慌乱,她怎么可能辨认不出玉清珠的真假!
琳琅冷笑道:“我自然做不到以假乱真,但有人能。”
“是谁?”
琳琅眸中寒意噬人,“师父都快是个死人了,还知道那么多有何用?”
岑笙霍然抬头,赫然瞪她,“你想干什么?”
“我忽然发现,在这天界装柔卖弱的,也不是个办法,”琳琅冷言冷语,声音低沉,深如漩涡,“师父这百花宫宫主的位置很是不错,您也坐了九万年了,够了吧。”
岑笙撑在地面的手不停颤抖,只恨自己修为不够,奈何不了玉清珠的压制。
琳琅的行为,她彻头彻尾都明晓,却是万万没想到,她要将自己这宫主之位,取而代之的预兆。
琳琅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那个养育她千百年,如今不堪一击的撑扶在她脚下的女人。
岑笙没有做错什么,也并未对不起自己半分,可谁叫她手掌玉清珠,又坐拥高位,偏偏这两者,她正好需要,怪只怪,命运使然。
“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岑笙声线颤抖,气急败坏低吼。
“师父在害怕吗?”琳琅淡然低眸看她,“别怕,你的女儿,也很快会来陪你。”
百花宫大殿外,风声渐促,似有呼啸之感,隔着殿门,掺杂着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暗光下的影子已不再动,而另一个纤长的光影,在如冰窖的寒风冷呼下,显得愈发冷漠如霜。
轻殊伏在案上,翻着术法大全,欢天喜地:我要学这个……还有这个……哎呀这个也想学!
扶渊默默拍了拍床:过来,就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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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好像有些沉重哇!
小剧场嗑个糖好惹~╭(ノ′● ω ●`)
昨天为了写亲亲给你们看,被红锁了一晚上……我太难了!!要不以后……一笔带过……? 昨夜的浮沉还未来得及平定,便又是万物初醒之时。
轻殊闭眼躺在床上,嘴角不经意漾着笑意,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在想着某人的一语一笑,一时沉溺其中,还不愿起来。
“你要想嫁给别人,趁早断了那心思……除了我,谁都不行。”
想到这里,轻殊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下扯上被子捂住脸,自顾蒙头傻乐。
沉默了片刻,像是忽地心生想法,她骤然掀被而起,飞快洗漱了一番,最后端坐镜前,精心挑选着那些精致的发簪。
平日里披头散发惯了,她从未在意过这些,尽管在人界时他为她包揽了楚国皇城的所有发饰,但轻殊总觉得麻烦,一直未戴过。
此刻她才突然察觉到自己从前有多么不注重女儿家的形象,如今心里有一人,便想为他绾红妆,好生打扮打扮,这难道就是传言中的……女为悦己者容?
轻殊对着铜镜折腾了良久,终于满意一笑,抱着扶渊写的那本书,直往他房间奔去。
她不知何时起,去找他时养成了不敲门的习惯,径直推了门进去。
“师父!”轻殊破门而入,方踏进屋两步,笑意陡然僵在了嘴角,“啊——”她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蓦地一声惊呼,捂紧了双眼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