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又微笑说了句:“放心。”
听见扶渊肯定的语气,轻殊狐疑道:“师父难道有办法?”
“嗯。”扶渊笑意不减,语气上扬。
轻殊面露惊喜:“太好了!是什么办法能让我的仙术在一日之内飞速猛进?”
扶渊垂眸看她,眼角弧度一弯:“仙术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那你还说有办法……轻殊嘴角一落,黯然神伤:“师父又诓我!哪有你这样老忽悠人的神仙!””
扶渊反问道:“我何时诓你了?”
轻殊控诉道:“你明明说有办法!”
“嗯,是有办法,我是打算到时亲自替你做个弊,”扶渊微微挑唇一笑,意味深长:“不过既然有人说我是忽悠,哎,那就免了吧。”
轻殊秀眸忽亮,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他从容不迫地看着她:“哦?”
轻殊思忖一瞬,连声夸赞:“师父最好了!”
扶渊微笑睨了她一眼,悠然负手朝内室走去:“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轻殊忙不迭跟上:“师父我错了……”
扶渊踱步至案前悠闲而坐,轻殊倏地跪伏到案边:“师父最深明大义公正无私,就不要同我计较了!”
扶渊一脸兴致地看着她:“既然我深明公正,就更不能徇私情,帮你作弊了。”
“别别……”轻殊讨好地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笑语嫣然:“在徒儿心里,师父天下第一好!”
扶渊轻笑:“当真?”
轻殊连连点头:“我发誓,是真话!”
眼前娇笑的女子浅唇润泽,曲线妙曼,他搭在腿上的手一顿,面色未改沉默半晌。终于他伸出一指轻点于她额角,指尖荧光流动。
他微勾唇角,声线低沉蛊惑:“嗯,那师父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
他的手指冰凉轻柔,淡淡抚过她的额头和双眼,仿佛有种温热的气息灌入,她的眼睛不自禁地合起,缓缓进入了睡梦。
仿若飘过万千梦境,不知过了多久,轻殊慢慢睁开了眼,流光散去,双目骤然恢复了清明。
眼前扶桑树下的忘川河流略为湍急,河底尽是不愿投胎的孤魂野鬼汇聚成的赤红色,一如血水。
她一下惊醒,霍地坐起来,环顾四周,方才还在冥楼宫中暖阳映照,此刻却是暮夜森然。
“这是什么地方……师父?”轻殊跑出两步,不见扶渊的身影。
“冥界酆都,忘川之畔。”扶渊扬声,却不知声从何处起。
忘川河水暗影交叠,酆都鬼城萧瑟阴森,暗雾浮动,掩尽天日,仅有忽明忽暗地幽蓝灯火隐绰。
谁能想象得到,仙姿风华的扶渊帝君能和这血魂哀嚎,阴风激荡的鬼城联系在一起。
深寂之中忽有厉鬼哭吟,轻殊不禁缩了缩身子,无端地毛骨悚然:“师父……你在哪?”
阴冷之中,听见扶渊的声音复又扬起:“下来,忘川。”
轻殊望向血色弥漫的忘川河,不由蹙眉,眸显惊恐,河里尽是孤魂野鬼,就这么跳下去,不被恶鬼撕咬吞噬,也要被忘川水腐三魂七魄了吧。
“别怕,跳下来。”扶渊声音温和又不容置疑。
轻殊迟疑片刻,明知脚下是虎穴,但也愿意信他,因为扶渊绝不会让她陷入险境。
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一跃而下。
耳边呼啸而过阴恻恻的厉鬼嘶嚎,就在她落入河中那一瞬,等待的刺骨血水并没有出现,她的周身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流光,隔开了外界所有。
轻殊诧异睁眼,才发现自己已落在下河底深处,忘川之水竟在头顶之空浮动,她竟然处于河底沉渊之中。
忽而金光乍现,结界之中,有人缓步而出。
扶渊眉眼含笑:“还算有几分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