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棋艺尚且胜百盘才算是入门,他虽远不及扶渊棋技高深,但对付轻殊这种刚学会如何下法的,那是绰绰有余,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轻殊倒是不以为然,有句话叫无知便无畏,说得对极了。她展颜一笑:“好啊,小白你可别放水。”
扶渊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一字一句道:“好好下。”
一句“好好下”小白要想听不出他话中之意是不可能的,谁不知道近几日轻殊大人在君上屋子里苦练棋技,每回他们送补汤来都能见着轻殊观棋愁眉的样子,一看便知是一个有心输,另一个却不论如何也赢不了。
这回他要敢当着扶渊的面赢了轻殊,再挫她信心,保不准自己会被罚个惨绝人寰,于是他们开始了一盘我努力赢、你认真输的棋局。
输,还要暗着输,输得不动声色,让她误以为是自己学有所成,可在小白深藏了一身的功与名后才发现,想要暗中输给轻殊,简直比赢扶渊还要难!
报复,绝对的报复!小白心里哭唧唧,却只能向大佬的势力低头,君上竟如此睚眦必报,明天他再也不来了,以后汤药什么的,一定让小黑来送!
轻殊:“小白你这步不对,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我的吧?”
扶渊盯他一眼。
轻殊:“你下这儿不就能稳吃我的车了?长点心吧!”
扶渊盯他一眼。
轻殊:“哎呀你刚才都能直接将我军了,这都没看见吗?你是不是在放水?”
扶渊沉眉盯他一眼。
小白:“……”
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说的就是此时的他。左边一个大佬,右边一个祖宗,惹谁都不行,他该怎么办……
生命垂危之际,还是小黑及时出现,打断了这场劫难。
小黑进来第一眼,便看见小白端坐案侧,夹在相对而坐的两人中间生无可恋。
见小黑来了,小白疯狂朝他使眼色,眼珠子左一瞥右一瞥,后用口型比了个“救命”。
小黑本是有事要禀告,但心里掂量了一下此刻的情形,君上沉着脸,轻殊大人索着眉,而小白表情哭丧,绝对没好事,他当然是选择明哲保身,不被他连累,于是毫不迟疑道:“等君上和大人空闲了我再来,臣先告退。”
小白立刻看出来了他想一溜了之的意图,在扶渊应允前一口喊住他:“等等!我记得小黑的棋术虽也比不上君上,但比我强多了,轻殊大人,我这着实技丑,不是您的对手,嘿嘿,不如让小黑来和您下一局?”
小黑满脸疑问,他做错了什么要顶替他受磨难?这破主意在得到轻殊赞成后,小黑默默在心里记了小白一笔,而后认命地承接了小白的位置。
半柱香后,棋局过半,红方几欲殆尽。
轻殊攥了颗棋子在手里,不知该落于何处,磨蹭半晌后焦躁一扔,委屈道:“不下了不下了,师父,我下不过小黑!”
扶渊阴沉的嗓音淡淡传来,“小黑?”
听见一旁小白得逞偷笑,小黑忽然明白了什么,睁大眼睛,急中生智:“是、是臣发挥失常了……呸,是臣超常发挥了!大人仅学两日就能有如此高超棋艺,实属难得,臣甘拜下风!”
轻殊狐疑瞅了他几眼,“罢了,我还是喜欢和师父下。”
扶渊:“……”
小白阴柔的笑颜灿烂:“臣也如此认为,只有君上此等棋艺才当得起大人的对手哇!”
小黑十分同意。
这局面倒成了主仆三人相爱相杀了。
扶渊无声看了看幸灾乐祸的两人,没有说话。他的沉默不语,引得小黑小白的心不由自主提到了嗓子眼,总觉得他又要捂胸咳嗽,道句“心口疼”,而后他们再被轻殊痛批一顿,这招他们着实是怕了。
须臾,扶渊只是托了玉盏,浅啜了口茶,“我近日养伤不得心,倒是耽搁了不少事,”茶盏放下,他淡然自若道:“有些要事耽误不得,只是看样子,本君还需修养不少时日,轻殊,不妨从明日起,由你掌管阎摩殿,替为师打点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