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小祖宗_作者:安妮来杯柚子茶(94)

    轻殊头一回见她哭,还是鬼哭神嚎,哭天抹泪的哭,同这酆都鬼城倒挺迎合。

    郁瓷一下扑在她怀里,抱着她泣不成声,轻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抚了抚她抽搐着的背,“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呜呜呜……”郁瓷声泪俱下,埋在她胸前,将她的衣襟都哭湿了,“言、言烬他……他去春风楼了!呜呜呜……”

    春风楼?轻殊觉得很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春风楼?”

    “就是……人界的花、花楼!”她抽泣着,吸了吸鼻涕,又气呼呼道:“那种烟花之地,都是残花败柳,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听她这么一说,轻殊突然恍悟过来,那次要带师父去小酒馆时,路遇的可不就是春风楼,原来这春风楼是□□之地,难怪门口的女人妖娆分外,搔首弄姿的。

    轻殊拍拍她一抽一抽的身子,安抚道:“言将军怎会屑于去那种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亲眼看到的!”郁瓷哭着指控:“他最近三天两头不在天宫,我问他他还不告诉我,我就悄悄跟着他,才发现他去了人界,还进了春风楼!”

    “……”既是她亲眼所见,那这真是证据确凿的事了,轻殊也再没理由替言烬说话,只好叹了口气,言将军,自求多福吧,做了这糊涂事,我也保不了你了。

    轻殊又抱了抱郁瓷,哀叹后沉默一瞬,变脸就骂:“没想到言烬是这种人!平常人模狗样的看不出来,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真是堪比色心万端的登徒子,朝三还暮四,寻花问柳又沾花惹草,真是唯男子和小人难养也!”

    郁瓷听得愣住,“好像……是女子?”

    轻殊:“……”

    “我说是男子就是男子,在这儿我说了算!”

    郁瓷被她唬得一时忘了哭,轻殊又哄了她好一会儿,向她承诺一定替她讨个公道,直到月半三更,才算将她哄好了些,送了她回去。

    虽然冥界的白昼也不甚明亮,但入夜看不见月亮,萤火也暗了,总归更黑了些。轻殊摸着黑进了冥楼宫,她今天这么晚回来,应该不会碰见师父了。

    想到这儿,她不知是松口气,还是不经意间流露的失落。

    在原地怔了一瞬,突然发现远处有人提着灯走来,是师父!轻殊来不及思考,一下子躲到最近的草树后。

    她捂住嘴,心捶如鼓地缩着,微弱的脚步声从远处而近,眼下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透过草木缝隙,扶渊提着灯从她面前不急不缓从容经过,根本没有发现她。

    等他消失在视线里,轻殊呼了口气,从草树后撑腿站起,刚待趁着没人溜回偏殿,一回头,入目的就是扶渊毫无声息地提着宫灯,好整以暇站在她身后两步远。

    “啊——”轻殊着实受到了惊吓,一时恐慌叫出了声来。

    扶渊略微往后侧了侧头,像是被她的尖叫声刺到了耳朵。

    好一会儿,她才缓了缓,“师父你不是……”走了吗?

    夜色中,四处皆黯然无光,宫灯的光亮唯照着他们周身一圈。

    扶渊凝望她一眼,低沉了声,“过来。”

    “……”轻殊虽有些扭捏,但还是认命靠近他两步。

    扶渊:过来。

    轻殊:我不。

    扶渊:那我过去。

    轻殊:???    等她在眼前站定,扶渊低头去看她,只见她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他将手上的宫灯递向她些许,轻殊小心地接过,双手捏着灯,目不离地,似要将地面看出个洞来。

    扶渊唇角噙着微不可见的淡笑,出口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一连三日不见人影,今日又回来得如此晚,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他的语气虽探不出喜怒,但却没了平日里的温润笑意,轻殊顿时屏息,觉得他是生气了,于是头更低了低,呢喃低语:“哪有……”

    扶渊挑了挑眉,“哦,那是我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