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回了一礼:“无妨,陛下乃是性情中人,”
墨麒并不介意这个。段誉能够为一名仆女会不会有危险如此紧张,更说明段誉心底纯善,这是大理之幸。
“若在白大夫人曾因胭脂雪而滑胎这一基础上重想此案,一切便豁然开朗了。”
墨麒分析道:“白大夫人性格清冷,不是好为装扮之人,亦当并非跟风之徒。这胭脂雪被炒的沸沸扬扬,人人争强,价抬万金,对于白大夫人来说,反倒没有那么好了。那么她手上的胭脂雪,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宫九极为默契地接道:“苏大夫人。”
墨麒道:“没错,二人待字闺中时便并称姑苏双美,各自结亲后,苏大老爷和白大老爷又是关系最好的挚友,两位大夫人之间的来往自然不会少。”
虚竹皱起眉头,慢吞吞地消化墨麒的话:“所以……因这个从苏大夫人手上得来的胭脂,害白大夫人滑了胎,故而白大夫人才生恨,想要杀死苏大夫人?”虚竹很难接受这样的原因,“可是,苏大夫人应当也不是故意的?她们又是多年的姐妹,说下杀手就下杀手,也太过无情了。”
慕容傅提醒道:“莫要忘了,苏大夫人是在沈燕之后死的。”
墨麒点点头,而后道:“白大夫人知晓胭脂之毒后,心怀怨恨,但第一时间报复的并非给她胭脂之人,而是理智地找到了制作这胭脂的人下杀手。一来,说明苏大夫人与白大夫人之间的感情确实深厚,就连偷情这种事情苏大夫人都会告诉白大夫人。二来,在苏大夫人全然信任白大夫人的情况下,白大夫人还对苏大夫人的情郎下了毒手,苏大夫人定然怒不可揭。”
宫九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折扇:“指不准苏大夫人一时冲动,就说了什么要报官之类的话。这样,白大夫人为了自保,就不得不对苏大夫人下杀手了。”
“至于杀白大老爷嘛……白大夫人之所以会对滑胎一事看得这么重,定然是有白大老爷的缘故在其中的。而且白大老爷这些年,天天夜不归宿,花街柳巷的串个没完,白大夫人对白大老爷心中定有怨怼。”
墨麒道:“若是这般,白大夫人之所以将怀疑都往苏大老爷身上推,也是有考量的了。”
慕容傅了然:“白氏和苏氏本就是同行,若是苏大老爷死了,苏氏自然便倒了。这样,即便白氏只有她一个当家主母撑下来,也能守得住白氏在姑苏的地位。”
他们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故事都圆好了,墨麒正准备再最后加一句:“这都是猜测,还未有证据”,段誉就满脸怒色地回来了。
进门头一句就是:“她果真对那两个仆女下杀手了!”
段誉一屁股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灌了一口茶:“我去的时候,白大夫人正给两个婢子赐粥。我一听,正巧就是今儿我和国师哥哥离白府时听见的那两道声音。”
“哪儿有这么巧的?!”段誉怒道,“我就踹门进去,把粥夺了,佯装要给白大夫人灌下去,白大夫人死活不愿!若真是补粥,又何至于这般不愿!”
莫知府立即站起身:“那她现在人呢?”
段誉:“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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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白大夫人的过程,异常的顺利。顺利到审了苏大老爷、副掌柜这两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整整两天的莫知府,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不过,事实也确实容不得白大夫人再抵赖。
段誉去的及时,那红豆薏米粥里还搀着胭脂骨毒,她就算是说的翻出天来,也洗不清了。
莫知府从地牢里出来时,只觉神清气爽。
这案子解了一大半了,属于他职责范围内的命案已经抓住了凶手,剩下的,就不是他该插手的了。
被慕容傅和墨麒一道送出参合庄时,莫知府还在说着最后一点他们遗漏的碎片:“沈燕那边,白大夫人是自荐枕席的。沈燕听到这消息,乐都要乐疯了,哪里管什么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白大夫人和苏大夫人一样,都是扮做沈燕身边的婢女混进沈府的,所以仆役们才没有发现府中什么时候来过本不应该来此的两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