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手指又是一动,银针飒飒而出,将崖风中的信纸碎屑挨个戳中,重新送回东方不败手中。
黑木崖的现任总管战战赫赫,简直要泪流满面。他又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和杨莲亭一样,走上成为东方不败禁脔的老路,又是担心自己要是没走这条老路,会不会脑袋脖子分家。正心神不宁之时,东方不败的银针已经将信笺的碎屑送到了他面前:“给我立刻粘好,送到山下那个卖芝麻包的铺子里去,告诉铺子的老板:善。”
话音刚落,银针已经带着纸屑,噗噗噗扎到了总管膝前的土地上,再仰头看时,东方不败已经不见人影了。
总管紧张地打了个嗝,顿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和众人一块互相扶着站起来了。
顶替了被杀的上官云和向问天的两人,比总管还要害怕:“教教教主说马上粘好,我我我们一块罢!别误了教主的事!”
三人忙不迭地攥着纸屑回到住所,一点一点仔细拼纸屑。
等到最后一点纸屑被拼完,总管念了一遍上面的字,而后惑道:“……赵祯……”他一惊,“这不是皇帝的名姓吗?!”
总管大惊失色:“难难难道教主从地府回来,竟是如此厉害,就连禁脔都已经是——是皇帝这样身份的人了吗!?”
远在汴京的赵祯狠狠打了个喷嚏,边打边吩咐林七,给不停和他来信嚎想吃阳澄湖大闸蟹的段誉送去螃蟹百匹。
总管与新上任的两位长老面面相觑,不敢多问,也不敢多想,粘好了信就匆忙下山去找东方不败所说的那个包子铺。
包子铺的老板一见他们下来,就笑着迎上来了:“二位客官,想来点儿什么?”
总管粗声粗气道:“你就是这包子铺的老板?”
老板用围裙擦擦手:“是啊。”
总管将信纸往他手上一递:“我们教主说,善。”
老板:“没了?”
总管一愣,还要有啥?
总管:“没了。”
老板点头:“好的么。我这儿有些桂圆莲子百合粥,您给教主端去。”
总管懵头懵脑地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从包子铺出来了。
两个呆在门外等着的新长老,紧张地凑过来:“怎么样?”
总管无言地低头看粥:“你们说,这桂圆莲子百合粥,是什么意思?”
三人很是沉默了一会。
总管叹了口气:“罢了,还是快些送给教主罢!莫要凉了,到时候我就得遭灾了!”
长得还算几分俊朗的年轻总管十分悲怆地想:原本还想着万一有生命之忧,还能自荐一下枕席试试。唉,教主都有皇帝了,还要我个屁!还是兢兢业业地夹着尾巴做人吧!
一炷香后,东方不败坐在仆役重新给他打理出来的屋内,看着面前摆的桂圆莲子百合粥:“……”
总管苦着脸,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东方不败拿勺子舀了一勺,吃进嘴里,面色一僵,过了一下,吐出一个桂圆核来。
总管脸色大变:“那可恶小人!送给教主您的粥,居然连桂圆核都不知道剔掉!属下这就下去砸了他们的铺子!”
东方不败语气很差地道:“站住。”
才溜了一半的总管满身冷汗:“教……教主……”
东方不败把勺子扔回了粥里:“将我带回来的那个人的尸体,送去那包子铺。”
“还有,把这粥倒了。”
这狗皇帝,说什么话不能直截了当,非要送个没剔核的粥来提醒他。
不过也确实,《葵花宝典》既然已经拿到,黄芎的尸体就没用了,留着在山上腐烂,倒不如送下山去,白算赵祯个人情,也不是他吃亏。
总管忙捧了粥,快快地溜了。
东方不败将缠在指间的红线震碎了,走到从前每日都要看的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看了一会后,慢慢抬手,解开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