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箫美人!”回鹘妃子边哭边崩溃地骂道,“她本来也就只有一张脸好,整个人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前段时间,她不小心赏花落了水,醒来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勾地陛下再也没有宠幸过其他妃子,天天要么就宿在她的宫殿,要么就把她接近自己宫殿!三个月了,三个月了,天天如此!”
当一个男人面对所有女人都花心的时候,女人还能想着,大家都是一样,说不准自己努力努力,还能夺得他的心。但当这样一个男人突然放弃了其他所有女人,独宠一人的时候,回鹘妃子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她情绪崩溃地只顾自己呜呜地哭,还是身边的大婢女将花将三人送出宫的。
出宫以后,三人坐上七皇子府的马车。
花将问:“道长和九公子,可查到了什么?”
墨麒道:“耶律燕可能是死在辽主寝宫里的。”
宫九道:“那个箫美人有问题。”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墨麒一愣,没管自己发现的事情,转过脸来,肃然瞪着宫九:“九公子不是不识易容之术,如何知道那个箫美人有问题?”
早上,莫不是当真是逗耍他的罢!
宫九拉长了声音,仿佛被冤枉了一样地委屈道:“道长不觉得她的眼睛很美么?”
墨麒:“……我没仔细看她。”
当时他就顾着看辽主的神色和地上的地毯了,他们在寝宫中也没能待多长时间,光是观察这两个线索,就已经很是仓促了。
宫九十分满意:“没错,道长看我就行了。”
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厢内,而应该在车厢外赶车的花将,不由地对宫九侧目而视:……看哪?
看你现在这张能夜止儿啼的脸吗?
墨麒:“……”他决定当做没听见宫九这话,强行拉回话题,“到底为何看出那箫美人不对?”
他当时只是匆匆一眼,便因为注意到辽主的神色而移开眼神了,虽是感觉到不对,但没仔细观察哪里不对。
宫九道:“我说了,因为她的眼睛很美,太美了——美到她其他的五官都黯然失色,好像不相称了,甚至显得丑了。她一定是易过容了,而且本人定然比这个‘箫美人’还要美丽。”
墨麒本还想说话的欲望莫名地没了,不由自主地抿住唇。
宫九本就一直望着墨麒,瞧见墨麒突然露出一个不开心的表情后,嘴角顿时勾起一个笑:“但虽然她很美,我也不想看她。”
“——有太行仙尊在此,其他的凡夫俗子,又怎能比得上仙尊一根头发丝儿?”宫九探过身来,哄小孩儿一样地哄道。
墨麒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点:“休要胡言。”
好像突然被这两人当做空气了的花将:“……”
他不由地频频将视线投向车厢的门帘,感觉钻出车厢外吹冬风这个潇洒不羁的想法,突然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宫九趁机摸了一把墨麒的手:“那你呢?又是怎么看出耶律燕就是死在辽主的寝宫里的呢?”他摸完手以后,立即一本正经地补上这个严肃的问题。
墨麒本还想斥责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我们在将针松放在地上的时候,辽主的神情突然变得很难看,而且眼睛一直盯着针松的陶盆。原本我还不理解,但仔细一看,他其实看着的并不是陶盆,而是陶盆下压着的毡毯。”
“整个寝宫的摆设和装饰,都是豪放大气的,带着契丹特有的风格。但那个毡毯,却是波斯的,看起来和寝宫的地方格格不入。”
他从袖中拿出一小瓶粉末:“我趁着放下针松的时候,从毡毯上撕开了一小块,在毡毯下的石砖地上刮下了一层粉末……”
那粉末分明不是白色,而是黑色。或者说,是深红色,只是因为颜色太深,所以看起来像是黑色。
花将:“……”
花将:“道长,虽然你能找到这一点很厉害,但你有没有想过,等辽主让人把针松搬开,发现毡毯上豁了个口子,下面的地也被刮了一道坑,会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