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也不啰嗦,果断将两人一手一个拖到洞口,噗通两声闷响,把二人扔下去,而后跑去抱来一块巨石,轰隆,压在了洞口上。
这块石头是青梅刚才就相看好的,是附近能找到的最坚硬的整块完整岩石,巨大的一块,至少能有数吨重,保证里面的人哪怕用火药包也轻易炸不开。
放完石头,青梅把营地里属于自己的脚印处理了一番,这就毫不留恋地迅速离开了。
不管这伙盗墓贼最后能不能逃出来,青梅要的就是将他们吓退,以后再也别来龙凤山倒腾。
至于若是都死在了下面,想到这个结局,青梅心里半点波澜也未生出。
回到大岗屯的时候,也才下半夜四点左右,屋里安静一片,只青梅脱了被寒风浸透的棉衣,刚要上炕的时候,睡在最外沿的赵三明忽然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声音含含糊糊地随口说到:“青梅?你去哪了,咋身上这么冷?”
青梅抬起要上炕的右脚缓缓放下,黑暗中,一双同样黝黑的眼无声地盯着睡意朦胧的赵三明。
赵三明无知无觉,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一边嘶嘶地打哆嗦一边抱怨:“蹲茅坑蹲这么久,都把我给憋睡着了!”
赵三明说完就自顾自胡乱套着棉衣眯着眼往外走,路过外面灶膛的时候还发出了一阵悉悉嗦嗦的响动——那是在摸卡屁股的木棱子。
这年头自然没人用草纸,有树叶的时候就用树叶,没树叶的时候就用木条子。
讲究一点的人家会在劈柴的时候特意劈出一些没毛刺不割人的木条子备用。青梅也弄了,不过是用个袋子装了挂在外间墙上,要用的时候就去拿。
现在赵三明是憋坏了,都懒得去点煤油灯摸木条子了。青梅站在炕下看着赵三明连摸带踢跌跌撞撞出了门,想了想,脚下无声地跟了上去。
等目送赵三明抱着胳膊浑身发抖地进了茅坑,青梅又在门口站了半晌,直到赵三明火速解决了冲出茅房,青梅这才转身跳上炕钻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现在满脑子就是被窝炕床睡觉的赵三明哪里知道,自己脖子上那颗脑袋在刀锋上滚了个来回。
带着寒气钻进被窝里的时候,赵三明还嘀嘀咕咕抱怨一通,不外乎就是抱怨狗子喜新厌旧,忘了当初是谁跟他互相取暖之类的话。
以前不觉得,可体验过又失去,赵三明就很遗憾自己怀里没个娃娃可以抱。
夏天里就算了,可冬天里能往怀里揣个娃,那真跟揣个不烫手的炭盆似的,贼他妈暖和!
深山里发生的事,其他人毫不知情,甚至难以想象,第二天青梅照常起床,先去村口挑水,又吃了赵三明精心准备的早饭。
等赵三明说要带着狗子去给屯里人拜年蹭吃喝的时候,青梅还大方地给了赵三明五毛钱的零票,好让他待会儿给屯里那些给他拜年的小孩子发压岁钱。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五毛钱也算是一笔巨款了,赵三明瞅了瞅,都是些五厘一分两分的零票。
想到自己交上去的一百多,赵三明撇撇嘴,胆儿肥的把此时此刻的心里话脱口而出:“青梅,咋我就没压岁钱?”
说完了赵三明才秒怂,后背倒是不冒冷汗了,可脖子肩膀却习惯性地一缩,随时准备启动神龟挨打形态。
谁知青梅不但没生气,反而认真地想了想,真给他发了五块钱:“这段时间你表现不错,只要不是赌钱喝酒,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一些零花钱。至于零花钱的多少,就看你当月的表现。”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赵三明表现得还可以,虽然偶有犯错,却也及时得到了惩罚与改正。
青梅认为自己对赵三明应该稍微放松一些,免得把人给搓磨没了或者跑了。
毕竟过完年就要迎来开春的春耕了,到时候她还要压着赵三明下地挣工分呢。
青梅不擅长御下,只能艰难地从记忆中抠出一点队长以及基地领导人的作为,好像是要有松有紧。
青梅无法分析得太透彻,就只想着既然要松紧有度,那之前紧了,春耕还要给他继续紧,那现在就该松一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