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毕,唐糖挥着小手向贺嘉与张明娟告别,然后御剑回了主峰大殿。
虽然自己这个筑基期比较水,但是筑基期修士所会的基本技能唐糖还是能用的,这也是唯一能令她感到安慰的地方了。
唐糖没有直接回自己寝宫,反而趴在师尊寝宫门外探头探脑,暗中观察师尊在干什么。
如今已然是华灯初上,天色蒙蒙黑,只见偌大的寝殿之内,云寒正端坐在桌案前,点着一盏橙黄豆灯,修长白皙的手中捏着一块洁白的帕子,低头专注地为自己的本命之剑轻轻擦拭。
“怎么不进来?”清冷低沉的嗓音于殿中回响,云寒头都未抬,但唐糖知晓这句话是冲着自己说的。
毫不意外自己的偷瞄被发现,她嘿嘿傻笑着跑进殿内,跟只撒娇的猫儿般从云寒手臂间的缝隙钻进去,舒舒服服地窝进自家师尊那带着冷梅香气的怀抱中。
云寒稍稍抬高了手臂,好让小徒儿能钻得更方便一些。
他手上动作未停,依旧像是在护理爱人一般,轻柔地擦拭着那本就无垢的雪亮剑身。
“师尊,为什么你每日都要擦剑?”唐糖一开始还能乖巧老实地保持安静,可没一会儿,她就忍不住开始每日例行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云寒也丝毫没有不耐烦之意,还能耐心地引导着让唐糖懂得其问题中的深意:“糖宝可喜欢你的剑?”
“喜欢的。”
“既然喜欢,那对其好一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也对,那糖宝日后也要天天擦剑!”唐糖兴致勃勃地道。
“好。”虽然心中明知小木剑已经不太能跟得上唐糖成长的脚步,未来的某一日迟早要被她真正的本命之剑给换掉,但云寒并未反对唐糖此时的决定。
一位剑修能学会爱护作为自己半身的佩剑,这是一件好事。
“糖宝决定何时出发?”弟子即将远游,能准备的云寒已然为唐糖准备齐全,如今也只剩将人送走这最后一关了。
“明日。”唐糖回答得很是顺溜,看来这个日期是她早已决定好的。
“好。”云寒轻轻昂首,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细细地叮嘱她:“你独自一人出门在外且万事小心,世间并非全是好人,对人对事多谢警惕总是没错。若是可以,还是以化名行事较为方便……”
唐糖对于云寒的叮嘱全部听入耳中,即便这些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师尊口中听过,到如今都能倒背如流,可每次云寒旧话重提,她都会很乖巧地配合着时不时地点点小脑袋,以此表明自己有在认真倾听。
一直念叨到唐糖忍不住在自己怀中打起了哈欠,云寒才终于意识到天色已晚,该放她回去休息了。
“你且回去休息,明日为师自会去为你送行。”
安抚地揉揉唐糖的小脑袋,目送她依依不舍地离开自己。
云寒本该也转身进入内殿去休息,但他坐在原地沉默半晌,还是不愿去睡,便干脆在这殿中打坐一整夜,等到天将放明之时,才缓缓睁眼。
即便一夜未眠,于云寒而言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他脸上甚至丝毫彻夜未眠的痕迹都没有,依旧精神奕奕,宛若睡了一个好觉。
透过细微的声响,云寒能听到隔壁寝殿的唐糖已经苏醒了。
她例行收拾好自己后,便抱着木剑出门晨练,一点要出远门的紧张感都没有。
时隔三年,唐糖已然长高了不少,手中的小木剑也随之被云寒逐年放大,到如今已然与正常长剑一样大小。
只是木剑的品阶到底还是低了些,在唐糖筑基之后,这把剑与她而言便已经不太趁手了。
每每使用之时,总有种实力被限制住的感觉。
这一点唐糖感觉得出,云寒看得出,其他宗门长辈们自然也目睹于心。
曾经云祁还劝说过唐糖,让她换一把更好的剑,可唐糖是个念旧的,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愿意轻易抛弃这把陪伴自己数年,保护着她一路渡过不少风风雨雨的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