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离行委屈道:“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可多了呢。”
谢留尘脑中已成一片浆糊,完全搞不懂商离行这番大胆直接的抒怀从何而来。思来想去,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商离行只手不断抚摸他的鬓角、耳垂,叹息道:“我若想骗你,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谢留尘大怒:“你果然就是说我很好骗喽!”
美好氛围被这不解风情的一句话破坏得干干净净。商离行哑然失笑,无奈道:“是是是,你最好骗了,别人说句什么你都信。”
谢留尘哼了一声。
商离行痴痴看着他,忍不住靠得更近,声音堵在鼻腔里:“这么傻,真怕你被人拐走了。”
谢留尘偏过头,又极小声地哼了一声。
见他始终不正面作应,商离行虽知不能躁进,但自己已然受够这段时日的患得患失,将人揽住,终是忍不住催促道:“如何?你的答案?”
谢留尘紧紧握住手中修明剑,方才的满心喜悦顿然消散,只觉无故得来的这柄剑分外沉重。他并非对断袖之说一无所知,也曾听闻一些大宗门的大能修士喜爱豢养娈宠,其行事作风,堪称十足的**放浪!他却没料到商离行竟也有此癖好,怨不得那日会随着跳下幽瞳洞,原来是早有心思,想让自己当他的……
不对不对!谢留尘复又想到,秋水门事事以对付魔族为先,而自己又与魔族有所接触,商离行会不会是想从这里下手?
怎么办?
我该如何应付?
他突然恨极这样寄人篱下的自己,手中剑握得更紧。
半柱香时间将将过去,见谢留尘仍是不发一言,商离行吊着的一颗心渐渐沉底,他无言暗叹一声,慢慢将谢留尘放开。将欲放弃之际,谢留尘终于小小声回了句:“……这太意外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热烈灼烧的满腔期待已燃到尽头,不料却能死灰复燃。商离行心头狂喜,不禁恳求道:“我会等你长大,等你懂事。我们就先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好吗?”
谢留尘心乱如麻,始终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胡乱点了点头:“好……”
商离行终于露出笑容,展开双臂,将人轻轻环住,几乎是以抑不住的激动语调说道:“不急不急,我不急!我们循序渐进,便在目前基础上更近一步相处,好不好?我暂时不会做出其他过分举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你若不喜欢外面的闲言闲语,我便暂时不将我们的关系告知别人,好不好?”
他一连问了三个“好不好”,谢留尘还能怎么回应?他全身僵硬,木头一般被商离行搂住,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听商离行说着话,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侧,他强自忍住那股怪异感,心道:“不能慌不能慌!我一定要镇定,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诡计!”
商离行不敢太用力,只轻轻搂住他,过了一阵便将人放开,低声道:“先练一下试试。”
谢留尘知道他在说手中修明剑,疑惑应道:“……可是还未开刃。”
商离行道:“无妨,我想看你练剑。”
谢留尘心中也是跃跃欲试。后退几步,飞剑出鞘,迎着月色练了几招《沧海剑诀》,只觉手中剑越练越是顺手,全然忘却外物一切。
商离行在旁看得浑不眨眼,突然咦了一声:“你身上的魔气——”
谢留尘也看到随着剑意燃起,自己心头处忽然涌出一股黑气,流窜到剑身上。讶异道:“啊,是我修炼的魔煞血书!”
那股魔气似乎生出自我意识一般,被迫自谢留尘身上流出,虽不断游荡奔走,却被修明剑泛出的剑光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商离行定定看着,命道:“再练几招。”
谢留尘点头应好,又动作频频,将《沧海剑诀》所载剑招一一使出,那魔气在空中聚得更多,也流窜得越加厉害。谢留尘当机立断,朝着凝滞不动的魔气霍然斩下,魔气无路可逃,竟尔被剑光涤荡一空。
他收剑回鞘,心中空空落落。听商离行道:“原来越天石除了稳固剑魂外,竟还有驱散魔气的作用……”沉思片刻,又道:“也对,玉石有灵,偏爱纯净无暇的道体,自然会为主人消除一切不利影响。”
谢留尘稀里糊涂:“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能不知道。”商离行松了一口气,缓缓道:“那时我将你送来秋水门,找了白萱替你诊疗,发觉你身上魔气过于薄弱,并非天生就有,而是由于后期修炼魔功而来。”
谢留尘愣愣看着那缕魔气消失的地方,瞠目结舌:“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