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使劲看了几眼,然后低头又看看自己的;再抬头看看吴筠,低头摸了摸自己……如此几番对比之后,金蚕终于忍不住了:“吴筠,为什么你身上有毛而我没有?”
吴筠正举着水桶往自己头上淋水,猛然间听到这么一句,手一抖,还装着小半桶水的塑胶桶就这么倒着罩在了他的脑壳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楼上的窗户被“嘭——”的一声打开,吴琏探出脑袋大声问:“怎么回事?”
吴筠闭闭眼,把眼前的金星驱散了一些,慢慢的伸手摘下头上的水桶拦在自己面前,长吐一口胸中浊气,才提高声音回答:“没事,我手滑了下,把桶打烂了!”
陈林的脑袋这才从窗子后面露出来,“没事,那桶用好久了,正好换新的!”
楼上的两人缩了回去,吴筠还得面对金蚕单纯好奇但却让他倍觉尴尬的视线。
“吴筠,你痛不痛?”金蚕的目光真的十分单纯。
“不痛,就是有点晕。”吴筠忽略眼前四处飞舞的金星,以尽量小幅度的动作快速而不引人瞩目的穿上衣服。
“那……”金蚕还想发问。
“因为你太小了!”吴筠迅速截断了金蚕的话。
“我不小,我活了很多年了!”金蚕不满的抗议。
“我是说你的身体,”吴筠弯下腰套上裤子,“等你的身体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和我一样了。”
“哦——”金蚕拖长了声音回答,然后又道:“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是和我一样吗?”金蚕站起来伸开双手向吴筠展示着自己的身体,白泡泡的身体在暮光之中看着十分可爱。
吴筠本来十分困窘,不过转头看到金蚕短手短脚的身体,就觉得自己实在想的太多了。“是的,所有人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这么说着,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曾问过方女士同样让她尴尬不已的问题,吴筠就觉得其实小孩子小时候都是这样的,于是最后一份尴尬也都飞走了。
“是吗?”金蚕疑惑的皱了皱鼻子。
“是的!”吴筠点头肯定,顺便挽起衬衣的衣袖,开始给金蚕打香皂。
金蚕坐在相对于他的小身体的大塑胶桶里享受着吴筠的服务,舒服的眯起眼睛,“可是我看到有的下面不一样。”
吴筠手顿了一下,他第一次由衷的庆幸自己只是同性恋,而且将来也没有结婚要孩子的打算,不然还不得痛苦死!“只是下面不一样而已,上面还是一样的。”
“我知道,那些不一样的都是母的,我们是公的,对不对?”金蚕快活的扬起小下巴。
“对!”这一个字应的吴筠艰难无比。
好不容易洗完了一个澡,吴筠可以说是心力交瘁。
单手把金蚕抱起,吴筠用右手倒了水,然后把俩人的衣服扔了进去,然后一手提着脏衣服一手抱着金蚕上楼。
“包起来——”没穿衣服的金蚕不满了,“我要包起来!”
在家的时候,每天洗完澡,吴筠都会用浴巾把金蚕包起来送到床上,然后回去把衣服收拾好,然后才两个人一起玩电脑睡觉。可是现在,吴筠手里没有浴巾。
“包起来!”金蚕是那种典型的“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人。
对着金蚕固执的视线,吴筠没办法,只好站在楼梯上放下胶桶,脱下自己的衬衣,然后把金蚕整个包起来,“行了没?”
金蚕甩了甩过长的衣袖,很有几分戏曲里那些演员甩水袖的意思,“可以了!”满意的伸出手环上吴筠的脖子,长长的袖子在吴筠脑后相交着搭在一起。
吴筠动动脖子,把胸前因为凉风嗖嗖而竖起来的两点上的异样感觉抛到脑后,“金蚕,你现在这样子可以学唱戏了。”
“不用学,我本来就会!”
“会什么?”正在打牌的两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吴琏笑眯眯的抬起头来。
“唱戏!”金蚕抿了抿嘴,他曾经有一任主人是唱戏的,他跟了好几年,耳闻目睹之下也学会了一些。
“真的?那唱个给爷爷听!”吴琏合起了手里的牌。
吴筠也把金蚕放到了地上。
金蚕回头看了看退到了一边的吴筠,吴筠双臂交叉抱着斜依在门框上,眼底带着几分金蚕不明白的笑意看着他。
不过,既然是笑的,那么就是希望看到他唱吧。
金蚕默默的做了判断,然后一甩长长的袖子,捏着一个花式,便板着小脸用他软软糯糯的声音唱了起来:“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
为了多情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
一曲既了,吴琏还有陈林拼了命的鼓掌叫好。毕竟,一个三岁模样的小孩,甩着大人长长的衬衣袖子,嘴里软软糯糯的唱着歌——这个样子,唱什么姑且不管,就是这幅摸样都值得周围人为他把手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