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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扬将下巴抵在电脑桌上等饭，偶尔往门口瞄两眼，但直到他都快把门板瞪穿了送饭的也没来。
他勉强坐起身，趁等饭的时间把仓库里存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全部取出来放在了包里欣赏，又把他一直很喜欢的高伤害装拿出来穿在身上，然后一遍遍地确认他的宝贝少没少。他喜欢攒东西，然后偶尔拿出来放包里看一下。
中午快到了，饭店也正是忙的时候，他也清楚这顿饭很可能要等到十二点，或是更晚。但每个人面对问题时不管是往好里想还是往坏里想，总是喜欢抱着一点希望，所以他边数包里的东西边在祈祷自己能快点闻到饭香味，不然真的不病晕过去也饿晕过去了。
就在肖扬数到第十七支千年雪参的时候，门铃声终于响了。
肖扬撒丫子跑去开门，完全没了之前病怏怏的样子，结果进来的不是饭店的服务员而是小许。
“等久了吧？我看服务员正要敲门就把东西接过来让他先走了，正好我还愁给你做什么吃呢，这顿我请你。”
“老板没火吧？”
“嗨，他哪儿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基层员工啊！你想太多了。”
“你吃没？没吃一起吃吧。”肖扬坐在餐桌上看着小许把菜都倒进干净的盘子里，米饭也倒进碗里。
“恩，我今天下午也请假了，等吃完饭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小许话毕顿了顿，看着盘子里的菜道：“肖扬，这俩菜你还没吃腻啊？”
肖扬夹了一块南瓜放进嘴里，木然地摇了摇头。
小许道：“这俩菜可是我妈的拿手菜，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肖扬低头闷闷地扒着饭道：“你第一次带我去你家玩儿，阿姨做的就是这两道菜。我吃得差点噎着。阿姨笑着说：‘慢点吃，好吃的话回家里再让妈妈给你做。’我说我没有妈妈，阿姨当时眼圈就红了。”
“恩，后来我妈还真哭了呢。”
“小许……”
“恩？”
“我都还没报答阿姨对我的好呢，她就走了。”
“说这些做什么，你可是我的好兄弟，我妈很高兴有你这个干儿子呢。”
肖扬渐渐失了胃口，手里的筷子慢慢放下，突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小许知道他又在想他的爸爸便没有打扰他。
肖扬记得自己刚记事的时候还是有妈妈的，那时家里四口人虽谈不上多和睦却总还算是个完整的家，可就在他四岁那年他妈妈和别人跑了。
他当时还不是很懂，只听很多人说他妈妈是和原来的老相好跑了，没准他根本就不是他爸爸的孩子而是那个人的。
那些说闲话的人从来都不会想想，他们眼里这茶余饭后的娱乐无异于在他这个无助的孩子身上捅刀子。
按理说他本来没想过这么早买新房子，但是左邻右舍的闲言闲语他实在是听够了，也不想再听了，所以才会卖了市中心地段的房子，来较为偏远的地方买。虽然这里离单位比较远，但胜在价格便宜，空气好，而且卖了老房子的钱足以负担这新房子的还有余。
其实在他还没上学的时候他还暗暗担心过一阵子，怕他爸爸不让他念书，可后来才知道完全是自己多想了，爸爸虽然累，但依旧供了他和姐姐。虽然到后来力不从心，但是那份恩情他是怎么都还不完的。
他念中学的时候爸爸过世了，就变成姐姐供他上学。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有时候他还是会觉得那些记忆非常清晰。爸爸拉着他的手说放不下他，姐姐放弃学业，然后毅然决然地选择去工作……
小许收拾完碗筷坐到他对面道：“肖扬，想些开心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肖扬淡淡一笑道：“小许，你没发现吗？其实过去是最难过去的。”
小许：“或许吧，但是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恩。”
医院里一年四季人满为患，小许排了十分钟的队才挂上号。本来肖扬不想来医院的，但是吃完饭没多久高烧到四十点七度，不来就要烧傻了。
小许看着脸色发白，牙齿直打颤的肖扬问：“除了冷还有别的地方难受吗？”
肖扬勉强摇了摇头，感觉脑子里很混乱。说他现在如临冰窖一点儿都不夸张。
“小，小许……还，还要很久吗？”肖扬双臂环抱着自己哆哆嗦嗦，已然连话都说不完整。
“就快了。”小许心里也着急，答了话便去和前面排着的三个人商量让肖扬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