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又笑,可笑容里已经带上气性了,他把胳膊支在脑袋底下,侧着身好整以暇与嘴硬的小家伙对视,“嗯?你老?你弱?你病?你孺?你好欺负?”没好气戳他额头,“你个小骗子,一句话里没一个字是真的。”
吴要筠心咯噔一跳,被他这话说的慌了神,瞥开眼神不去看他,嗫嚅道:“文、文学夸张你懂嘛,没文化的家伙……我好心给你提升点文化素养,你还狗咬、咬……啊……”
一声媚人的叫,是真的被咬了。
打嘴仗是永远没有出路的,不如直接堵了他的嘴,把他稀奇古怪的言论全部扼杀在腹中,沈万三原原本本贯彻这一信条,直接翻身欺上他,吻住他的唇。
将人摁倒在身下,是沉实的掌控感,喷薄热辣的鼻息钻进身下人的毛孔,再回扑到脸上,一来一去的温度烧的沈万三不再清明,他忘情地张开嘴巴,紧紧含着吴要筠的两片嘴唇不断吮吻,像细细品尝一块香甜的软糖,舌尖不舍地来回舔弄,又忍着一口吞吃入腹的饥渴。
很甜美,甜美到愉悦的触感,他一直都知道与人鱼接吻很舒服,却没想到在心中充斥满爱意柔情后,吻会变得神圣而美好起来,只需微微触碰,就像灵魂间都有了行星的超级碰撞,激荡着要烧灼。
只是都这份儿上了吴要筠还不服,还想叫嚣,可一张嘴点点声音全部被沈万三吞噬殆尽,只剩一点尾音的“唔唔”声在两人唇舌间交缠,让亲吻更加暧昧迷离。
借着张嘴的功夫,沈万三把舌头探了进去,只是单纯的啄吻已经满足不下他内心深层的渴望,他想紧紧缠住身下的人,想深深在里面翻搅,想借着吻触探他的心,想让他的一切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不放过任何勾缠的机会,他越吻越深,嘴唇相连的地方都磨蹭得水润火辣,可就是有魔力般吸引着人不愿意分开。吴要筠已经给他亲迷糊了,手无力地扶在他胸口上,想反抗都挣脱不得强势的男人带给他的痴迷,只能顺从的任人掠夺。
吸气,呼气,短促到两个人不得不停下亲吻换气,沈万三恋恋不舍啄着他的唇角,分开了嘴唇。
吴要筠眼中水汽氤氲,脸颊绯红,艳冶的唇色半开合,低低喘息,明明不存着勾引人的心思,可迷散的眼神又掩不住他惑人的魅力。
鼻尖抵着鼻尖,沈万三蹭蹭激热的细汗,又定下来,深深把人鱼望着,这个时候,他不能很好的自控情绪,总想变成个发疯的野兽,不顾一切去侵占去疼爱他中意的人——面前这个呆呆出神的家伙,这个总是爱与他唱反调的家伙,无疑已经击败了他理智的无数种可能,成功侵占了他心。
也许之前还会为人鱼成谜的身份纠结,可现在不会了,他不想管之前也不再想以后,他确认的是,只是要抓住他,牢牢抓住他,仅此而已。
而吴要筠呢,不否认他也有一点点开窍,虽然没有沈万三花不棱登的觉悟动人,但他也谈不上多厌恶沈万三了。想起之前落跑的那俩衰人,吴要筠哀莫大于心死,悲观地想着也许自己这辈子都回不去,只能栽沈万三手里了,与其自讨苦吃,还不如和和气气赚点便宜,也许指不定哪天BUG不抽风,自己又回去了,再回想这段日子也不至于那么苦逼。
毕竟俩人勾勾搭搭不止一两次,又不是大姑娘要贞操,做了也就做了,何况卖苦力的还是这个死土豪,自己白得舒服,也就这个时候能有一点使唤人的快感了。
这么忽略内心的自我催眠着,吴要筠不再抗拒了,他抬手环上沈万三的脖子,轻轻抱了抱他。
以前他们是仇人,很大很大的仇人,可这一刻,吴要筠不无悲伤的想着,自己身边只剩下一个他了,以后再没有别人会关心他、了解他了,而自己,除了认命一条路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走了。
罢了罢了吧,也许有天沈万三知道真相也不会生气,自己倒可以找他帮忙回本体中去呢。
嗯,吴要筠在心中打个响指,是这么个主意。
许是人鱼刚刚的气息过于轻柔,沈万三福至心灵,忽然就舍不得惊动他了,再吻了吻人鱼的嘴唇,沈万三也回抱住他,俯身贴在耳边,低低问:“想什么呢?”
吴要筠任他搂着,望着床顶飘摇的青纱帐,空空回答:“想啊……想我是不是态度应该好一点……”
“哦?怎么会突然这样想?”掩不住冲击心房的喜悦,沈万三强压下上扬的语调,故作疑惑问,“难道良心发现,觉得愧对我了?”
吴要筠摇头,“男子汉大丈夫,干过了就不后悔。”一顿,似是想到什么,艰涩咽口唾沫,继续说,“只是我人品好像确实不咋地,除了上班能有个正形外,其他时间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