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说话的时候离时远的耳朵极近,近到时远能够感受到善哉呼出来的气轻轻地喷洒在他的脸颊处。
时远下意识地偏过了头,抬眼看向了善哉,便看到善哉眼中含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里,仿若盛满了星光,又像是春水溢散在了他的眼中。
此时此刻,他的样子,同时远印象中的想去甚远,也格外撩人。
这让一旁的王不行瞧见后,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强行让自己转移了视线。刚刚善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或许是有意说给他听的,王不行也听到了一些。
他心中那股兔死狐悲的凄凉感瞬间散去,面上始终保持着冷静的神色,但私底下,他却再也忍不住,又吐槽了起来。
为啥不管情况怎么样,这两个大佬的气氛总是跟周围格格不入!
然而,只有王不行一个人从善哉口中得知了真相,那些隐藏在阴魂中的人类却不知晓,因此,当他们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脸上的神情在这一刹那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份难看,让王不行暗暗叫遭!
果不其然,应常轻笑了一声,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张黑色的手帕,轻轻擦拭起了手指,目光却慢慢地落在了就近的一只阴魂身上,轻哼了一句道:
“这位阴魂,你好像很紧张啊。” 那只阴魂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的面色有些僵硬,目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应常。此时此刻,哪怕是迟钝的阴魂,都能看出眼前这只阴魂的不对劲。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无数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应常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他的手指。
或许是因为阴魂能够变化的缘故,应常的手指白皙而又修长,他指尖上原本被沾染的淡淡的血痕此刻都被手帕擦拭而去。
他的手指就这样隔着这一张黑色的方帕,搭在了那只阴魂的脖颈上。
“你也是人,对吧?”应常轻佻地抬了抬他的眉尾,目光兴致盎然地落在了那只阴魂的身上。他现在已经确定对方是人,而他现在只不过是在欣赏对方在死亡边线挣扎的样子。
啧,真美。
应常低垂着眉眼,一朵朵地狱之花在他的指尖绽放,就这样映在那只阴魂的皮肤上。
一朵地狱之花刚被烙印上去,下一刻,便有斑驳的血痕从那只阴魂的皮肤之下溢散而出,从他的脖颈处滑落。
与此同时,一句惨痛的“啊”声从他的鼻尖中哼出,他的面部开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他用力挣脱出应常的手掌,整个身子就这样猛然蹲下,开始咳嗽了起来。
这片空间里到处都是他的咳嗽声。
然而,任凭他怎么咳嗽,都无法阻止从他脖颈中蔓延而来的疼痛。他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肉就这样跌落下来,整个人好似要被活生生地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他的身体破损不堪,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血肉。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脖颈上的那朵地狱之花所在的位置却完好无损,同先前没有丝毫的差别。
“我、我……”那只阴魂地嘶哑着声音说了两个字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低下头,从自己的储物手环里拿出了一样器具,就这样直直地抵在了自己破败的身子上。
那器具照射出一道冷光。
随后那冷光所照耀的伤口一点一点地修复了起来。
伤口破碎、复原、又破碎,又重新修复……来来往往,反反复复。血液刚刚滑落,下一息,便重新冻结。
最后,这伤口修复的速度逐渐赶上伤口撕裂的速度。
感觉到这一点之后,那只阴魂的目光中喷涌出无限的希望。他一点一点地修复着身上的伤口,随后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脖颈,只能看到地狱之花的根部。这根部不同先前所看到的那么浓墨重彩,它的颜色渐渐退去,逐渐变成灰色。伴随着这颜色的退去,他身上的伤口慢慢修复如初。
他又重新完好地站立在应常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东西?”应常好奇地问道。他根本不在意面前这个人从濒死的状态复原。在他看来,蝼蚁的生死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