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啊,我肩膀酸得很,进屋来给我揉揉肩膀吧。”
郑十六畏惧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姐,我,我只是个说相声的,您就别为难我了。”
“说相声的又怎么了?说相声你就不是男人了吗?”
“小姐您说笑了,我当然是男人,但是……”
阿萝柳眉一竖:“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当心我让我爹撵你出门!”
郑十六终于不敌淫威,瑟瑟缩缩地进了屋去,再然后,就是一阵令成年人都感到极为不适的喘息呻吟声。
片刻后,画面一变,郑十六已经从一表人才变得形如枯槁,尤其走路时两腿夹紧,弯腰驼背的姿态更是惨不忍睹。
显然,伺候阿萝大小姐的辛苦,远非一个相声演员能够承受。
但阿萝却仍不知道适可而止。
“小郑,你又跑哪里去了?赶快给我过来,我今天又想要了!你胆敢不来,我就让人把你爹妈的腿都打断,再把你那个叫阿梅的小情人抓过来喂狗,听见没有!”
郑十六的表情原先是苦涩,可是听到最后,却是浑身一震,目光更是逐渐转冷,露出一丝癫狂。
而后,或者是天意或者是运气,他不小心碰到了花坛外的一只铁铲……
一向只懂得握笔的修长枯瘦的手,将铁铲握得死紧。
画面再一转,已经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暴雨中,枯瘦的郑十六用力挥舞着铲子,在地上挖掘出一个深深的坑。在他脚边的,是一具曾经温热丰腴,如今却已冰冷而僵硬的躯体。
郑十六目光冰冷,视线完全聚焦在眼前深坑之中,暴雨如瀑,坑内很快就有了积水,水面倒映出郑十六破碎的脸。
“爹,娘,孩儿不孝,没法为二老养老送终,养育之恩唯有来世再报……阿梅,我怕是没法攒够钱回去娶你为妻啦,你……就忘了我,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永远健康快乐地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
画面到此为止,黑衣人也叹了口气。
“真实的郑十六,不过是个被逼入死路的可怜人。不值得你们将他的故事肆意扭曲后再拿来消遣。他一生中从未见过大海,更遑论坐船出游。阿萝是他恨入骨髓的仇人,又怎会与她海誓山盟?这样的故事,只会令人恶心。”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手一挥,群仙城内所有的招牌板全部暗淡了下去,节目转播被强行中止。
……
另一边,主席台上,王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何必坏了大家一场好梦呢?你这样会让很多相信爱情的小清新们失眠的。”
黑衣人根本不理会王陆,只是冷冷地说道:“开始下一环吧。”
所谓下一环,就是开幕式的最后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由万仙盟和上古地仙在所有人的监督下展示这场群仙大比的赌注。
群仙大比号称是要决定九州大陆的未来,但具体如何决定法,就要着落到双方提供的赌注上了。
这一环是不可能存在什么拖延时间,换言之,王陆的拖延战术到此为止了。
正戏,终于要开演了。 一个书法临摹,一个群口相声……王陆成功地用卑鄙无耻的战术拖延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
说长不长,比起最乐观的一年预期要短了大半。但是换个角度看,当初刚刚定下群仙大比的时候,准备时间其实也不过就是三个月,如今相当于将准备时间翻了一倍,足堪骄傲。
而一手缔造这一奇迹的王陆,却有些支撑不住,在主席台前眼皮打战。
这三个月,整个群仙城内最为辛苦的就是他。第一个月里在比武场中不眠不休地奋笔疾书,算上时间扭曲的因素他是七八年时间没有合眼!
哪怕金丹真人的耐力精力都异乎寻常,哪怕王陆在书写时已经进入空灵状态,消耗相对低得多,但七八年时间不能休息,仍是足以令元婴修士也精神崩溃的折磨。
而且之后的两个月里他也没有闲着,群口相声的剧本当然是他写的,除了他以外,也少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创作出那么多的丰富剧本,并且还会根据观众的反应及时调整修改。只是这份工作的代价却是精力更进一步的消耗。两个月里群口相声是连轴转的,而他这个剧本加导演自然也不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