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灯问道:“那为什么我见到韩一树的时候,他要说他是封门村的人?”
“因为那个孩子的记忆还在。”唐棋乐道:“那孩子已经长到七八岁了,我将唐棋乐魂魄放进去的时候,他还保留着仅存的记忆,所以认为自己是封门村的人,一点也没错。”
闲灯道:“那他属于唐棋乐的记忆了。”
唐棋乐摸了摸杯沿,道:“既然忘记了,又何必再想起这一段伤情的往事。我为他取名为树,是希望他能够像树一样无病无灾的长大,前尘往事已经是他上辈子的事情了,记起来又如何,有时候忘记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闲灯冷道:“你到想的通透,如果真想你说的那样,在我跌落无妄崖醒来之后,为什么又将他牵扯进来?”
唐棋乐道:“我只是一本顺应天道的预言书,命运做出的选择是我无法左右的。”
闲灯看着他的脸,分明是唐棋乐的脸,但他却从这一张脸上看不到任何以前熟悉的地方。处处透露着高深莫测,处处透露着诡谲,叫闲灯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心生了不耐烦之意。
唐棋乐说话根本就没有说完整,而且到处给他挖坑。他确实是想揪着他的领子问清楚,许多不明不白的地方就这么被他含糊过去了,比如他为什么会救封门村的人?为什么会去云浮岭?为什么要特意化出灵识与兰雪怀见面?当真是为了救他吗?可是他与无字磐石素不相识,对方上赶着救他是什么原因?更别说后面的一堆烂事情,他到底是怎么修上阴山法术的,哪怕是他恢复记忆,这一段的过去也不清不楚,想不明白。还有后来无妄山围剿之后,他跌落悬崖,唐棋乐又为什么要冒充普通修士,在他一睁眼的时候就开始忽悠他。
无字磐石总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做这些事。
他正烦闷,兰雪怀在门口却是等不及的敲门了。
对方没好气道:“讲完了没?”
听他的口气,有些不爽。
闲灯心里一个激灵,想道:算了,这时候问无字磐石,它肯定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这种法宝修出的灵识没有人性,无悲无喜,威胁这条路子肯定走不通,来日方长,先解决兰若这个醋坛子吧。
他连忙打开门,果然见到了兰雪怀有些发黑的脸色。
“讲什么话,要讲这么久?”
闲灯笑道:“没什么。你渴了吗,我给你倒杯茶。”
狗腿至极,唐棋乐看了都忍不住发笑。
兰雪怀哼了一声,想要进去又拉不下面子,闲灯立刻说:“是我要你进来的,我舍不得你在门口站着,你进来坐坐。反正这里没有外人——不对,反正这里就只有一个外人,你,唐棋乐,你看哪儿呢说的就是你,你这个外人,自觉起立,把凳子让出来!”
唐棋乐道:“你们夫妻吵架就不要波及到我这个无故人士了吧。”
兰雪怀很受用“夫妻”二字,只是闲灯还有点脸皮薄,这主要是他完全知道,唐棋乐讲这话中的“妻”指的是谁,要是说他是“夫”,那他也可以没脸没皮,说不定还得意洋洋,沾沾自喜。只是被比作女人就罢了,他也不是没装过女人,只是唐棋乐赋予了这个女人一个妻子的身份,这就让闲灯很尴尬了!
兰雪怀道:“说了这么久,有问出什么吗?”
闲灯看了一眼唐棋乐,说道:“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唐棋乐摸了摸眼角的淤青,倒吸了一口冷气,控诉道:“闲灯,说你重色轻友都是把你往好了说,你看看你现在狐假虎威的德行!”
闲灯乐道:“我就狐假虎威怎么了?”
兰雪怀应景地瞥了唐棋乐一眼。
唐棋乐顿感压力倍增,仿佛说错一句话就要被揍了。他比了个大拇指,道:“黑心夫妻。”
兰雪怀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关于骊山的事情。”
闲灯道:“唐棋乐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对吗?”
唐棋乐叹了口气,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把我的办法藏起来不成。闲灯,你很聪明,我确实有解决办法,当年骊山封山是因为老君的死,老君一死,骊山无主,自然要封山。若你想再开骊山,必要成为骊山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