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诡胎_作者:大魔王阿花(174)

  他听见自己用慵懒地声音问道:“为何?”

  “老夫人想在帕子上绣朵金针花,让府里几个绣娘一一绣过去,却始终不能满意,便大发雷霆,怒叱她们无用……”

  小盐巴翻了个身。

  良久,才说道:“听说城南有一刺绣人手艺不错,改天我将帕子拿去让他绣吧。”

  丫鬟闻言,面露欣喜之色,手中蒲扇挥动得越发勤奋起来,嘴上应道:“好咧!”

  不知为何,小盐巴心中涌起阵阵无奈。

  这大概不是来自本身,是从梦境里渗透进来的情绪。

  他知道,老夫人是故意的。

  晌午,丽日临空。

  街上熙熙攘攘,买绸缎手镯,做糖人,热腾腾的包子馄饨铺,热闹非凡。

  小盐巴撑开折扇,步伐不急不缓,悠闲自得,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看见那众多小生意铺中坐着的红衣男子,他过于引人注目,一眼便能认出,便停了下来。

  红衣忖得他皮肤雪白,自带一股妖媚的艳丽气息。

  男人刺绣,世间罕见,小盐巴上前,正巧与之对视,一双凤眼,目若秋水。

  他说明来意,男人接过帕子,拿起细细绣花针,多问一句:“可是送给心上人?”

  小盐巴道:“送给母亲。”

  男人手指抚上帕子,便能晓得这材质,城中用的起的,只有那一家了。

  薛氏镖行的人,难道家中没有绣娘,大老远地找他刺绣,大概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男人道:“三日后来取罢。”

  小盐巴站着没动,定定看着他。

  “怎么了?”男人抬头,温柔一笑:“是我脸上有花?”

  小盐巴蹲下身,两只手随意搭上自己的大腿,眯着眼打量他:“我母亲叫容玉,她有个弟弟叫容明,一年前不见了,容明,你知道吧?”

  男人佯装惊愕:“容明是谁?”

  小盐巴冷哼,已是不耐,用力捏起他的脸:“别装了,我这个月来了三次,次次给你一张手帕,再蠢也知道小爷我是薛氏镖行的人了吧,你倒是不急不缓,悠然自得的很。”

  男人神色黯然,却不言语。

  小盐巴见他装聋作哑,更是气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在胡悦南馆,是个小倌,后来被舅舅赎走,倒清清白白来了,他本是你的恩人,你却杀了他,好歹毒的心思!”

  男人眸中无半点波澜,任由他捏着,平静道:“我没有杀他,你若不信,可以一直看着我。”

  小盐巴松开手,起身冷冷道:“好,我就看着你,直到找到杀死舅舅的证据。”

  “我叫苏薄。”男人淡淡道:“你们薛家来找麻烦,总要知道麻烦的名字吧。”

  苏薄,苏薄。

  小盐巴念道,果然人如其名,薄情寡义。

  刚肺腑两句,便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车水马龙越来越远。

  ……

  小盐巴猛地睁开眼睛,天花板和淡黄色吊灯映入眼帘。

  梦里的自己像是是他,却又不是他。

  他醒了,却还沉浸其中无法抽身。

  白盼罕见地没有睡觉,正托着下巴盯着他看,目光幽深,酝酿着隐隐的暴风雨。

  好像生气哩。小盐巴浑身一震,梦里那股嚣张的气势像被一盆冷水灌上,全给浇灭了。

  他大脑一片清明,像一朵刚开出嫩芽的小花,小幅度地打了个机灵,卷成一团瑟瑟发抖。

  “做噩梦了?”白盼见他醒了,也没其余的动作,只是淡淡问道。

  噩梦不算,单纯有点古怪,很真实,不像是梦境。

  小盐巴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道:“我好像梦见了苏薄。”

  白盼面无表情,但周身的气息明显比之前更阴郁:“你们做什么了。”

  这话像是在质问捉奸在床的男女。

  白盼不笑的时候有种强烈的疏离感,本身气质清冷淡漠,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似的,小盐巴心里有些害怕,不知所措地小声道:“他杀死了我舅舅……”

  “你在喊他的名字。”

  白盼垂下眼帘,漂亮的眼睛波光潋滟,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唇畔上方,两人离得极近,稍稍张开嘴,就要亲到了。

  大概是做梦时气着了,才脱口而出的。

  但白盼为什么要生气呢?

  小盐巴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原因,却又不敢说。

  支支吾吾半响,嘴皮子抖了抖,最终鼓起勇气,声音小得如蚊子叫般:“你……你是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