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们欢呼雀跃,眼中散发着猩红的光芒,在某一天夜晚,尖叫着将女人包围起来,这是他们最为肆意的时刻,曾经尊敬不敢亵渎的河神,如今被自己践踏在脚下,随意蹂躏践踏,对于他们的尊严,是何等地满足。
女人被分成六块,双腿双脚身体和头,不知是谁第一个提议将女人杀死,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把女人的头部砍下,锯断身体,手,脚,分成了六块。
清醒过来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鲜血沾染在手上,他们去河边洗,血水沿着河边流向远处,把整条河染红了。
他们终于感到惊慌,就算染红了河水,沾染在手掌上的鲜血依旧没有洗净。
为什么?为什么洗不干净?
到了第二天清晨,炽热阳光倾洒下来,他们丑陋不堪的手就会暴露,恶行也会公之于众!
水波粼粼,地痞看到自己的脸,跟着河水扭曲,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怎么办?”第一个承受不了恐惧的人问道。
“你别急,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
“那河神的尸体怎么处理?”
“把她沉进河里!”
“不行,本来就是河神,回到河里,万一她再复活,重新回来杀了我们——”
第二个人哆嗦了一下。
“不如……不如我们把尸块带回去,各自寻个地方埋下,这样就算查起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
地痞三人,便把六具尸块两两平分,带回家里,有埋在自家小院里的,有扔进早已干枯的井水里,最后一个,为了图省事,把尸块绑在石头上,扔下了河。
河水转着一个又一个漩涡,似乎要将头颅和身体容纳进去。
但第二天,尸块便飘上了岸。
第一个地痞,在家中暴毙。
其他两个受到了不同的惊吓,惶惶不可终日,然而事态没有平息,反倒是愈演愈烈。
五月本是梅雨季节,却迎来三十年未有的干旱,瓜果蔬菜皆干枯死去,并不富裕的小镇渐渐枯竭,干旱持续四个月,到了九月初,突如其来的一场洪水,将镇上的田野埋没,冲走了葡萄树和草房,给焦躁不安的镇民再添一层霜。
河神不灵了!河神暴怒了!
镇民总算想起居住在竹屋里的漂亮女人,可温柔静怡的女人却在节骨眼上神秘消失了。
他们这才想起来,老族长死后,多少年没祭拜过河神了?甚至连庙宇都没再去过……
镇民匆匆忙忙带了香烛朝着庙宇跑去,然而庙宇已经被来势汹汹的洪水冲走了。
“河神显灵——河神显灵——”
大家跪在塌陷的庙前,苦苦哀求。
河神没有回应,镇民缓缓抬头,看见正中央的祭台上,出现一颗女人的头颅。
是竹屋里的漂亮女人!她死了?是谁杀了她?
眼前的场景引起了轩然大波。
……
说到这里,魂魄沉默了,似乎在想措辞。
阿白急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魂魄裂开嘴,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当然是其余两个幸存的,一起被祭天了。”
阿白紧追不舍道:“那这件事算结束了?”
“算是,也不算是。”魂魄轻轻地说:“后来,河神就再也没管过我们了,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镇上不太平,乞丐横行,小贩不敢出门摆摊,一些富裕的家庭,也逐渐败落,我家也是其中一户。”
“哦?”
……
我父母是农户,听上去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实际每年靠猪牛羊和田里的蔬菜瓜果,倒也吃喝不愁,那年夏天过去以后,农田和葡萄树都遭了殃,一年的收成没有,树、田和牲畜都死了,别说普通的开销,就连饭都没得吃了。
到年底的时候,离那剩下的两个地痞流氓被祭天已经过了两个半月,突然有人来我们家提亲,并答应给丰厚的彩礼。
父亲盘问细节,得知是个年过半百的富商,看我貌美,便想上门提亲。
那时候,我们连锅都揭不开,别说是个半百老头了,就是只猪,我都愿意嫁给他。
父母舍不得我,硬是想阻止我犯傻,但我心里知道,富商此时的行为,堪比雪中送炭,若是同意了,便一家幸福,若是不同意,我父母就得跟着我一起死,我咬着牙,哭了一个晚上,亲自和媒婆说,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我是被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应有的礼数一个不漏,当天晚上,富商没有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