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讪讪道:“跑得急了,这才没看清脚下。”
黛玉素来雅致,又怜惜小丫头们冬日除雪,便只让扫出几条供人出入的行道,旁的一概随它堆着。悟空那日心里害臊,只知道闷头跑,这才脚滑跌了一跤。
“总这样风风火火的,跌一跤吃了教训,往后便改了吧。”黛玉想着那一跤不知摔的狠不狠,也不取笑他了。
悟空笑着“嗯”一声,把话应下。
宝钗看他们说的热闹,含笑问:“宝兄弟今日怎么没去上学?”
悟空脸一垮,还是黛玉替他答道:“这几日雪太大,族学里便放了假。”
“那倒是能自己温习书本了。”
三春听着都偷笑不止,还是探春道:“宝姐姐可快别劝他了,若不是平日里老爷看得紧,他哪里肯去上学。”
宝钗往常也听王夫人说起,心里有了底,便不再说这个,找了话头与姐妹们说起来京时的见闻。
悟空见黛玉听得入神,也不好再寻她说话,自己闷头想着,怎么把这个上学的苦差事卸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锁在日万的小黑屋里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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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悟空想着要逃了读书的苦差,便自己琢磨了好几日。
到了人间,便不好总使神通。他自己无所谓,却怕来日算在绛珠头上,少不得要细心筹谋一二。
这贾府虽看着也是煊赫勋爵人家,但瞧着上空禄气,离破败也不过几年光景。
悟空想想满头银发的史老太君,又叹了口气。
老太太这一辈子,虽心机手段多,待他们这些小辈倒是真心实意。黛玉又一心孺慕,若是让她见了外祖母落难,心里必然会难受。
总要想个法子解了贾家的危局。
做官总有些不耐烦,不做官又没有权势……
他这里想的头秃,便有些闷闷不乐。黛玉与姐妹们说完话,转头见着了,还当他是坐久了难受,便小声说道:“可是伤处疼了?要不回了老祖宗,回房里躺着吧。”
悟空摔这一跤,实在太过丢脸,听她又提起,便是脸上一红,“哪里跌那么重了,竟要躺着不能动不成?”
黛玉知道他心里羞臊,便不在这上面纠缠,换了话头来说:“飞琼儿如今越发胖了,也不知还能不能飞的动。”
“它吃的未免太多了。”说起那只鸽子,悟空就有些不忿:“你该多让它在风雪里飞飞,减去一身肥肉。”
黛玉横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旁的鸟儿都过冬去了,独它还要受我差使,总要给它住的暖暖的、吃的饱饱的才好。”
悟空原想说,受了她的差遣,是那鸽子精修来的福分,但心知若说出口,黛玉必要堵他。到时候两人拌起嘴来,若是宝钗回去和薛姨妈说了,薛姨妈再告诉王夫人,不知道又要背地里怎么说黛玉小气性。
他便住了口,问起林如海:“姑丈这一向身体可好?”
黛玉道:“信里哪会说不好的话。”
自弟弟去后,母亲伤心病逝,父亲便仿佛有些灰心断念。从她登舟上京以来,每日惴惴不安,生怕扬州传来消息:“巡盐御史林如海,任上亡故了……”
悟空早去扬州看过,也替林如海解了沉疴,只是这话不能与黛玉明说,只好道:“妹妹从前也说身子弱,如今不是连个风寒都没有?林姑父说不得也同妹妹一样,渐渐都好了。”
黛玉只当他是安慰自己,却也愿意往好处想,便不再想那烦愁,与他翻些旧话说笑。
宝钗留心他们那处,见黛玉神情一时好一时歹,又常听府里丫鬟婆子说林姑娘目无下尘,便有些信了。
想起母亲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宝钗轻叹口气,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