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只要现在离开，等到下一次再过来的时候，恐怕已经物是人非。
“如果你不想走的话，大可以长住于此。”
就在玉鼎驻足停留的同时，太一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传来：“你应该知道，天界之门永远为你而敞开。”
与与许多年前一样，在告诫完了之后，天道所赋予的神性再度从其身上褪去。
以至于此时此刻，东皇陛下又变回了玉鼎以往所熟悉的太一。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您自己保重。”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
作出了决定，就无法再次更改。
在这方面，哪怕是执掌时间法则的时辰，也从来没有想过回到过去更改未来。
时空是与命运著称的古老法则之一，同样也是任何神魔都不能触碰的禁区。
所以指望时光重头再来，不过是世人的痴念罢了。
转过身，玉鼎不再留恋。
既然太一已经有了选择，那么最好的反应就是支持他。
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他抬步走下九重天。
正是因为没有再回头，所以玉鼎也就不曾看见太一复杂的眼神。
目光遥望大地，在无尽的土地上，玉鼎看见了一位面带微笑，并且正向着他点头的女神。
……
混沌中，杨眉忽然睁开了眼睛，“看起来是失败了。”
他虽然不曾亲自下去，可是神念却一直都在关注玉鼎。
早在玉鼎走下九重天的那一刹那，杨眉就得到了感应。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在其身旁，时辰早已化作人形，守护着玉鼎的本体。
如今闻言，他睁开眼睛，极为冷漠地扫视了一眼九重天，“神族此番作为，怕是要招致祸端。”
作为掌控时间的神祇，时辰看得无比清楚。
而今的神族，就好比是在刀尖上行走，一如当年的龙、凤、麒麟三族。
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功也罢，怕只怕最终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行差一步，只怕等待着他们的就是万丈深渊。
“当局者迷，你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又有何用？”
他们虽然是混沌魔神，却也没有资格插手洪荒的事情。
若非担心天地崩毁，会涉及混沌巨变，依照杨眉的性子，绝对不会来管这种闲事。
摇了摇头，杨眉说罢，抬手在玉鼎眉心轻轻一点，并唤道：“神可速归。”
话音刚落，才刚刚走出九重天的玉鼎身形一阵虚幻。
随即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重新飞回了混沌。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随着神性回归，玉鼎再度睁开眼睛，此时神色却是有些倦怠。
神性投影固然十分方便，可以造出不逊于本体的化身，并且无需任何媒介，但是它所消耗的却是自身的精力。
像这个法子，玉鼎还是第一次使用，再加上他本来就本源受损，如今折腾了一回，也是耗费了莫大的精力。
“你不必自责。”
摆了摆手，时辰尚未开口，杨眉就忍不住宽慰道：“这些小兔崽子既不承教，那也就别管了。”
太一的辈分与他们相仿，所以杨眉口中所说的这一句“小兔崽子”，自然不是指对方，而是指那些不安生的神祇。
跟在他之后，时辰虽然没有开口，却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眯着眼睛，原本正在调息元气，结果听了他这番话，玉鼎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从混沌魔神的立场来看，杨眉说得的确没错。
偏偏玉鼎也是半个“局中人”，如此一来，又焉能置身事外？
思及此处，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份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