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步上前,从门外进来,走到窗边了才单手扶着钟花道的手臂,将她扶到了桌边道:“你先在此等着,我去让人给你弄些饭菜来。”
钟花道低头擦了擦嘴角的绿豆糕屑,点头嗯了声,见叶上离出去了,没一会儿再度进来。
其实乙清宗原是有给各门各派的弟子安排用饭的,只是他们不知晓叶上离的喜好,且以叶上离的道行,恐怕早就过了吃五谷杂粮之期,岳倾川只派人给他这儿弄了点儿糕点和上好的茶水,加上今日叶上离几乎不在霖竹斋,钟花道又与乙清宗的弟子起了纷争,自然容易被人忽视,没人照顾她,难怪饿得从床上爬起来了。
叶上离回来时,身后跟着白安,白安手上端着托盘,上放了一碗阳春面,两碟小菜,还有一杯刚泡好的花茶,白安将托盘放在桌上后便转身走了,恐怕是在院子外头候着。
钟花道端起面碗放在跟前便开始吃,呲溜吃了好几口才想起来叶上离就在对面看着呢,以往总告诫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可经过叶上离的手给她的东西,她看也不看就往下吞了,以往也总提醒自己在美男跟前别太邋遢了,可方才那两口面吞下去足足抵别的女子五、六口的分量,可一点儿也不矜持。
她抬着眼对叶上离眨了眨,此时叶上离就站在门边屏风旁的烛台处,手中拿着火折子点燃了几根蜡烛,又罩上了灯罩,察觉到钟花道的目光后回眸看向她,视线相撞,两人同时挪开,钟花道继续呲溜呲溜地吃面,叶上离点好了灯就坐在她的身边。
面吃好了,小菜没动,钟花道擦嘴后喝了口茶,口里恬淡的花香味儿散开,她这才开口问他:“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好了到点吃药?”
叶上离点头,拿出几粒药放在了一口小杯子里,对钟花道道:“找人耗了些许时间,故而回来晚了,以后不会了。”
这句以后不会了,莫名让钟花道有种他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错觉,她眨了眨眼,接着问:“找人?找谁?岳倾川啊?”
叶上离轻轻摇头,钟花道就着花茶将药吞了下去,嘴里含着一口水化解那药丸的苦涩,却见叶上离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被丝绸方帕包裹起来,约有掌心大小,等他放在桌上,丝绸滑下,露出里头的东西来,钟花道差点儿被嘴里的一口水给呛到,险些喷在了叶上离的身上。
勉强吞下,她猛地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连忙拿起桌上的东西道:“我的火玉!”
叶上离嗯了一声:“我见也是你的东西,但卿卿姑娘,东西丢了,便会易主,以后得看好了。”
钟花道点头,心里砰砰直跳,掌心的火玉微微发热,直接熨烫到她的心口处,她原以为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人根本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一个下午不见人影,却是去找赖云帮她要火玉了。
“你怎么要回来的?”钟花道问。
叶上离微微抬眉,道:“我只是问那位姑娘手中是否有颗火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便以为我喜欢,双手送上了。”
钟花道:“……”
难道天下女子对待美男都是一个德行吗?与她以往一样,看见好看的人便想送东西给对方讨好……
赖云献宝似的将火玉送给他时,叶上离心想这人也不算坏,怕是被家中长辈给养娇惯了,故而好心提醒她,修道之路不易,切莫多行不义,却没想到对方听了反而不高兴,扭头便跑走了,想来是与修行大道无缘了。
不过说到底,将钟花道烧伤成这样,终是赖云的过错。
钟花道掌心揉着火玉,是她的东西,自然与她更亲,火玉伴随她十年时光,不过是在外兜转了十多日,哪儿那么容易就认了他人做主人了。
“今日……有人来过?”叶上离问她时,目光落在了窗台的方向。
钟花道看去,眨了眨眼,哦了一声:“乌承影代替他徒弟来道歉的,放了瓶药便走了。”
“生肌丹用于普通伤口可以,烧伤却无多大作用。”叶上离说罢,又道:“你腿脚不便,明日不必出院,我会让人将目星姑娘带过来,你好生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