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门边的甘蔗回神,朝钟花道与叶上离这边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叶上离,传闻中的叶宫主比修道界的女子口述的要更加好看许多,天人之姿便是形容此人的,气质脱尘,半仙之人,便是这人将他封住的经脉打通。
甘蔗朝两人微微颔首,这才回钟花道的话,却不是说自己为何这般早来,只道:“钟姑娘也比自己所说的起得早许多。”
钟花道撇嘴,大约知晓这小子是放不下目星才会早早在她院子前守着。
钟花道对甘蔗没有恶意,只是对方身份蹊跷,她得多加了解才能断定是否叫人放心,目星单纯,难免被骗。
叶上离长发未梳,衣衫未整,本就是要将钟花道送回隔壁,不愿见到外人,便在院门前松了手,对钟花道打了招呼便回去了。
已到卯时,东方的天边泛着淡淡的红色,因为今日雾大,故而瞧不见日出的壮丽奇观,只能看见远处一片紫雾层层叠叠,红光逐渐照透云层,些许微光撒在了霖竹斋的屋顶,仙鹤不知何时飞上黑瓦,立在飞檐,笔挺得如假的一样。
叶上离回到院内,清晨第一缕金光落在他纯白的衣摆,暗金线绣的云纹微微闪耀,他没入房间,只是侧目看向崖下雾中,定在原处没动,等到破晓,仙鹤冲开了大雾,飞至院前停在了兰花丛中,他才转身朝那边走去。
仙鹤见了叶上离,从翅下刁出了一根白羽,叶上离拿起白羽后白羽幻化成了一张纸,上面字迹娟秀,只有两排。
“白晨音旧病复发,望宫主速归救命。”
他松开手,信纸落地前又成了一片白羽,落在地上迅速风化,无影无踪。
叶上离回眸看了一眼钟花道所住的院落,又看向穹苍殿的方向,他转身踏出一步,长袖破空,右手背在身后的刹那白衣穿整,黑发梳齐,一根银色云纹发带束了一半发丝,两鬓长发随风飘摆,叶上离在院内化成一片白雾,直往穹苍殿而去。
太阳升起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天就大亮了,白安端来早饭时钟花道就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上摆弄着火玉,偶尔让齐着火,还时不时朝站在对面的年轻男人看去。
白安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将手中三碗清粥放下,又煮了鸡蛋与小菜,布好这些后,白安安静地离开。
钟花道端起碗筷吃饭,喝了口粥后,才道:“你是詹家人吧?”
甘蔗喉结上下滑动,过了会儿他才道:“我不是詹家人。”
“你受伤时,叶真给你疗伤,瞧见了你心口的三颗痣。”钟花道用筷子指着他心口的位置:“唯有与詹家血脉相连者才会有此痕迹,你如何来的?”
“我身上流着詹家人的血,但我不是詹家人。”甘蔗说。
钟花道挑眉,哦了一声,并不在乎他究竟是不是詹家人,与詹家的关系如何,又问:“那你接近目星,又有何目的?”
“没有目的。”甘蔗解释:“我与她不过是一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刚好都要来乙清宗,便沿途结伴而已。”
“目星单纯,很容易上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将她的道行据为己有?恐怕你早就看穿,她的道行并非自己练成,而是他人赠与的吧?想要杀人夺灵,也不是没可能。”钟花道夹了一根酱黄瓜咬了口,酸得眯起了眼。
甘蔗知道对方防着自己,至少钟花道防他,说明她看重目星。
“甘蔗不是坏人!”焦急的声音打破二人之间的肃静,清晨迷糊之际发现身边无人的目星醒来后便要出门去寻钟花道,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前便听见钟花道说的话,她心中担忧。钟姐姐厉害,她是瑶溪山的山主,可甘蔗不过是个普通人,灵力弱,道行低,根本不是钟姐姐的对手,钟姐姐误会他,她自然得冲出去解释。
目星推开房门,头发也没梳,跑到钟花道跟前拉着她的袖子道:“钟姐姐,甘蔗是好人,是我让他跟在我身后,我要保护他的!”
甘蔗见了目星,一直僵着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他眉眼温柔了几分,嘴角挂笑,解释道:“我若要杀她,就不会因她重伤了。”而后伸手摸了摸自己肋骨的位置:“不过钟姑娘始终救过我的命,我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