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离:“……”
身穿白裙的女子眨了眨眼,尽量让自己这张过分精致的脸看上去有些乖巧的可信度,又多加了一句:“真的!”
叶上离看清了对方的脸后怔了怔,眼前女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天真无邪,一双桃花眼睁大,甚至带着点儿委屈。这张脸,与叶上离记忆中的面容重叠,与那人的张扬、无畏、自由、不羁不同,这张脸……多了分内敛与藏匿的狡黠。
“神仙,恩公!”钟花道姿势怪异,嘴里喊着讨饶的话。
她现在就是个开灵中期,与叶上离的道行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无机缘这辈子都未必能超越对方,如此情况,还是服软的好。
钟花道心想自己的样貌即便算不上国色天姿,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美人,叶上离平日里表现得虽说心如止水,但怎么也是个男人,总该有点儿怜香惜玉的,于是钟花道眨巴眨巴双眼,故意将声音放嗲了点儿,娇声娇气地喊了句:“恩公~解了人家身上的禁制吧。”
这一声将叶上离喊回神,记忆中满身红衣醉酒的女子与眼前之人重叠的身影分开,他眼中闪过些许异色,转瞬即逝,随后又是一张冷淡的脸,只是微微侧过头,视线没落在钟花道的脸上,而是挪至面前深深竹林中。
袖摆一挥,气劲解开了钟花道身上的禁制,差点儿将她给吹倒了,钟花道双手扶着椅子边儿稳住才站起来,理了理广袖,一双明丽的双眸在叶上离的身上来回打量,一步步缓慢靠近,走到叶上离的身侧她才道:“恩公救我,小女子无以为报……”
“无需你报。”叶上离道。
钟花道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叶上离便直接拒绝了她,钟花道凑过去又说:“救命之恩可不是小恩小惠,哪儿有不报的道理,人都说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公对我这么大的恩情,怎么的我也得以身……”
相许二字没说出,叶上离又打断了她的话:“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看重。”
钟花道:“……”
送上门儿的都不要,叶上离在钟花道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分,世上好看男子也有许多,像这般品格高尚的她还真从没见过,那些被修道界传言多了不起多优秀的修道者们与之相比,便是云泥之别了。
“既然恩公不要,那我便将自己收回了。”钟花道双手背在身后,身体略微朝叶上离前倾道:“不过方才见恩公修炼之法与他人不同,闭着眼睛睡觉都能修炼,不知恩公到达何种境界了?”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叶上离答非所问,目光瞥见了钟花道露出的中衣袖摆上的梨花,眸色顿了顿,侧身看向面前的女子,她一身梨花白裙,发丝垂下,连根束发的发带都没有,被这竹林微风吹得略微有些凌乱,几根轻柔地扫过嘴角,她伸手勾下。
钟花道歉然一笑:“我知不该闯入他人修炼之所,只是方才我在前头没找到……”
“这也不是你该穿的衣服。”叶上离突然开口,然后转身顺着石子路朝木屋的方向走,边走便说:“趁风叔还没回来,快将衣服脱了吧。”
钟花道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裙,见人要走远了,连忙提起裙摆跟上,她跟在叶上离的身后,带着点儿小跑问他:“脱了?现在?”
叶上离没回话,钟花道便将外衣扯下半截袖子道:“我脱了放哪儿?丢地上?”
竹制扫过叶上离的肩,他脚步停下,回头看了钟花道一眼,刚好瞧见对方露出中衣包裹的半边肩膀,纯白外衣挂在手肘,那双眼中除了故作天真,还有几分玩味在里头。
“……”叶上离双眉微皱:“自不是现在,回屋再脱。”
钟花道晃着过长的袖子:“脱了我穿什么?”
叶上离眨了眨眼,竹仙居里还真没有女子能穿的衣服,他嘴唇微动,不再看钟花道那双明亮的眼,转身继续走。
钟花道跟上,两人回到了木屋前,叶上离进屋拿了个金云纹的荷包,钟花道趴在窗户上朝里看,双肩耸起晃着身体还在笑,见到了叶上离手上的荷包,眼眸顿时亮了起来:“是千云袋,可纳百物,你哪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