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口虽愈合了,面色还是惨白,一次性失血过多,需要调养调养才能恢复。
严昭著踱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条疤痕。
沈用晦缩了一下身子。
“痒?”他把手收了回来。
沈用晦说:“是挺痒的。”
“今天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玩笑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严昭著说道:“我发现你很喜欢跟人交朋友。”
“……还好。”
严昭著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淡笑道:“那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傍晚时分,暂驻地迎来了一位让光刃意想不到的客人。
火种佣兵团的团长,王宏宇。
“你私自跑到敌人的地盘来,不怕有来无回?”袁彬奇道,他还没有听说火种叛离的事情。
“我们可不是敌人。”王宏宇哈哈大笑。
王宏宇和袁彬李成邺都算有交情,寒暄一番,才切入正题。
袁彬告诉王宏宇下午巷战的事,王宏宇告诉了袁彬他们直接在大院布置陷阱把人一网打尽的事,两边互相一了解,都觉得震撼莫名。
“没想到,你居然能把光刃这朵高岭之花摘到手里,”他打量着严昭著啧啧称奇,“厉害了厉害了。”
袁彬插嘴:“你们今晚真的把他们全抓了又全放了?我靠,这个太牛逼了!我靠靠靠,为啥要放了啊,严昭著你到底想干嘛?难道就是耍着人玩玩?”
“是在耍着人玩啊,”严昭著说道,“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不也是战术吗?”
沈用晦看着严昭著:“你早已经有了成算?”
严昭著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熊猫抱枕,“没成算谁会干这种事,嫌命太长了?”
王宏宇说道:“可我至今都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废这大劲,明明今晚一收网,就能把基地牢牢握在手里了。”
“如果我做一件事,当然要做到最好。”严昭著眯着眼想了想。
他没有兴趣大开杀戒,他要的,不是对基地暂时的威慑,而是让他们臣服,从身体到大脑到心灵,彻彻底底地臣服。
“那明天的计划呢?”
“明天,你就会明白的。”严昭著说着拍了拍怀里的抱枕,“注意做好警戒。走了,咱们补觉去。”
王宏宇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引开了,他发现,对方怀里那个黑白抱枕,居然动了起来。
还……还跳下了沙发!还一蹦一跳地跟严昭著进了卧室!
他回过神来,看到,沈用晦的眼神,也是直勾勾地,盯在那个跟严昭著进了卧室的小东西身上。
“沈团长也对大熊猫挺感兴趣的?”他没话找话。
“还行。”沈用晦面无表情地说。
严昭著没打算七擒七纵,他只打算搞个三擒三纵。
在这个过程中,严成周整个人是崩溃的。
第一天,他还只当敌人太狡猾,自己思虑不周密,没有顾及内奸的情况。当晚,他回去后不辞疲惫,把所有可能成为内奸的人统统摸排了一遍。
甚至到了第二天,这种摸排仍在继续。
严翊争在耳边吹了吹风,他顿时疑心更大,要把所有佣兵团的团长叫过来对质。
对质的过程中,果然查出,除了火种之外,还有一个佣兵团是敌方的内奸!这个佣兵虽然不是三大之一,却也是个规模不小的一线,它的背叛,让人措手不及。
最关键的是,都被发现是内奸了,这个佣兵团的团长居然还死不承认,坚持自己是被污蔑的。
这场对质发展到最后,在严翊争三言两语的挑拨下,佣兵团居然和司令部干了起来!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两败俱伤。
站出来收拾残局,打扫战场的,是严翊争自己在司令部培植的那部分亲信。
严成周还没等松口气,却见严翊争——他的亲生儿子——突然抬起枪口,指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