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尤其是备受欺压的普通人,对异能者,实际上是怀恨在心的。可是末世里,又有多少普通人不受欺压呢?”
“除了普通人怀恨在心之外,异能者也有顾虑。第五年的时候,世界各地陆续传出一个消息,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能够免疫尸毒,就像穆青那个样子。异能者开始害怕,害怕这种情况逐渐扩大,到时候再无丧尸可以养殖,人们只能对异能生物开刀。”
严昭著不理解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对眼下遗迹的开采,这么热衷?”
长风拂过,吹动封笑笑的衣廓。她今天穿着花式简单的卫衣和军装长裤,搭配很不和谐,衣服被风吹贴在身上,显出下面肌肉流畅的肢体,倒有种奇异的美感。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热衷。”她说。
“我时常对基地里的人说一句话,你们现在所经历的都不是地狱,我见过地狱。”
她说,“但我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地狱是没有极致的,当你以为眼前经历的一切已经足够恐怖,可是永远有更恐怖的东西,在后面等着你。”
“所以我不惧怕,也不忌讳,我只是面对它。”
这一番谈话,不但没有让严昭著解惑,反而加深了他的疑虑。
谈话结束的时候,他一转身,发现沈用晦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他。
他走上来,没有说其他的,“大家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严昭著这才想起来,几人说好,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杀丧尸杀个过瘾。
就连沈用晦,都已经两个多月没杀丧尸了,作为一个大佣兵团的团长,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和封笑笑谈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沈用晦就站在一边远远看着。
“你不吃醋?”严昭著问道。
“吃,已经让醋撑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其实不是活人,是一只丧尸。”沈用晦难得开了个玩笑。
“丧尸啊?”严昭著挑挑眉,“作为丧尸能满足我吗?不能的话还是趁早踹了吧。”
沈用晦完败。他拉下脸来,“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满·足。”
“难道你以前都没来真的?”严昭著撇嘴,“这么不用心,果然还是踹了吧。”
沈用晦……再次完败。
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严昭著想撩骚的时候,就配合着点让他撩,让他占多少便宜都没关系,晚上总能再占回来的。
“踹了我谁给你做好吃的?”他搂过对方的肩膀。
鉴于十多年在梦里吃草的经历,对于食物这一方面,严昭著虽然不挑,可是能讲究的时候,他还是尽量讲究。
严昭著想了想,“行吧。其实我很不情愿的,谁让我的舌头就喜欢你这份手艺呢?”
沈用晦决定,今晚要让他的舌头喜欢上另一样东西。
“对了,”严昭著补充道,“如果吃醋,要告诉我,还有别的心情,统统都要告诉我。”
“好。”沈用晦耐心地记下。
其实刚才,他并没有多么吃醋。他懂得信任,明白分寸,知道什么是情趣什么是过火。
他看到的,不是两个人再次凑在一起,而是他们的态度自如、谈笑礼貌。
他不会在他们谈论正事的时候,不合时宜地凑过去,而是远远站在那里看着,独自品味心里那份爱意。那份爱意厚重,而不狭隘。
但是,沈用晦也不会告诉严昭著,他没有吃醋。适时的撒娇,能让严昭著感觉到,自己被全心相待、如此重视。
总之,一切能让严昭著感觉很好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两人相携而去,封笑笑在背后看着,眼眶湿润。她知道自己从此不必再抗拒对严昭著那份挥之不去的喜欢,因为拿不起和放不下都显得那么卑微,那么不重要那么没有存在感。她该迎来一个新的自己,不是以前那个被笑作便利贴笑作包子的软趴趴的女孩,而是一个真正坚韧、强大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