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出,侍从的声音有什么问题。
等到一把刀劈砍进来的时候。
吓得张脸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还丝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生存的本能,还是让他躲避了起来。
大概因为皇后经常打他,他躲避的动作略显娴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救了他一命。
他看向前面的“侍卫”,穿的衣服倒是没错,是他侍卫这几日穿的衣服。
但人却不是熟悉的人。
他没有蒙脸,被看到全貌,显然是并不介意。大概觉得祁东昀必死无疑。
刺客眼神冷得像一把刀,也不废话,只不停的朝祁东昀砍下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祁东昀的脸上,散乱的发丝缠在了一起,不知道是因为眼睛进了雨水,还是因为害怕。
到最后,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想到自己悲惨的童年,自己唯唯诺诺的性格,还没有做成任何一件事,就要这样死去。
整个队伍都乱起来,说是树林里藏了劫道的山贼,侍卫正疲于应对。
钟鸣听见车外的惨叫声,赶紧探头出来。
周围的刺客似乎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他似乎想到什么,赶紧拉了一些人朝祁东昀的方向赶去。
祁东昀怕他,车子一直坠在队伍的最后位。
等他赶到的时候。
祁东昀已经被划破了腿,倒在泥泞的地里。明明痛的不得了,已经站不起来了,还是挣扎着往前爬去。
看见钟鸣,好像终于看见了救星,随即又好像想到什么,没有张口呼叫。
钟鸣没管他想些什么。
身旁的人很快将刺客制服。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刺客已经就咬毒自尽。
刺客人数不多,事情不一会就解决了。
钟鸣赶紧让人来给二皇子包扎。
就去查看队伍现在的情形。
总体来说损失不大。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决定冒着雨赶一赶,去下一个站点休息。
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在天黑之前赶到了。
到了夜间,钟鸣终于腾出时间来仔细思考这件事情。
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山贼,这群人训练有素,穿着统一,失败之后一个个都咬毒自尽,一个被俘的都没有。
齿里藏毒,多是家族死士。
看见刺客,他第一反应以为是皇后的手笔,毕竟这些年,皇后对二皇子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牺牲一个不放在心上的儿子,杀了钟鸣这个眼中刺肉中钉,对她来说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就算查起来,她还可以倒打一耙。
毕竟京中盛传,丞相大人想取二皇子而代之。万一是他杀人不成,反倒是连累了自己呢。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的不对。
他仔细查看了,自己这边几乎没什么人,主力反倒都是集中在了祁东昀那里。
皇后还不至于这么想不开,杀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就只会栽赃一下钟鸣。
况且临时出了问题的,是祁东昀的侍卫,摆明是冲着他去的。
那个侍卫钟鸣今天还见过,所以不可能是早就被换了人。
穿的衣服也是这两天才穿的衣服,不是离京的时候穿的样式。
他们是一只独行队伍,道路狭窄,不可能一直尾随在后面,不被发现。只能比他们更早出发,在树林里伏击。
那这支队伍里就一定有奸细。
皇后还没本事把手伸到他这里。
那就很值得深思了。
皇帝还活着的,除了废太子,就只有这么个儿子。
太子被关起来多年,又早就染上了寒食散的瘾,若真还有本事谋划这些东西,也不用这些年钟鸣这么费劲,倒还要说上一句佩服。
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这些年,也都被钟鸣扫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皇后的母家陈家,故意留着看它苟延残喘。
这个时候又杀了二皇子,到底是谁得利?
钟鸣想到了祁燕陵。
那个他养着的孩子,那个看起来温顺善良的少年,那个笑起来有点可爱,行事作风充满了孩子气的人。
会是他吗?
钟鸣不敢断定。
但是现在推断出来的线索都指向他,而且自己谁都防备着,唯独没有防备他。
他不敢信,也不敢不信。
叫了自己培养的探子,照着已有的线索去查明。
又去取出今天上午拿到信。
一封是祁燕陵寄给他的,简单的倾诉了自己的思念之情,表明功课没有落下。又说天气多变,希望夫子不要随意减衣,在江南救济灾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