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觉得自己坦坦荡荡的。
不就是个小玩意儿吗,好歹还算是自己救了他。
可是现在他面对禺夕,却格外心虚。
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动心了。
那种朝夕相对的亲密相处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整个幼年时期,所有看向钟鸣的目光,都充满儒慕。
这样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每每看到对方,那心跳加速的感觉,忍不住追随的目光,和想要把对方吞吃入腹好好藏起来的渴望。
也都不是作假。
渴望,欲,最原始的爱。
现在禺夕就站在他面前,他只能赶紧将自己和车隐身。
看着匆忙跑来的禺夕,他喘着粗气,眼神迷茫。
似乎在找什么。
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现在是半夜,原本热闹的校园寂静的掉跟针都听得见。
祁燕陵的位置在一棵梧桐树下,晚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
让人烦躁。
气氛压抑。
又等了一会儿,他都快忍不住开门出去坦白了。
许曼终于到了。一边斥责禺夕,大半夜发什么疯,一边给他披上衣裳,带他回寝室了。
“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吧。”
“可不是!回头请爸爸吃饭。”
就这样说着话走了。
禺夕走了,祁燕陵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很不满。
又独自在深夜里听了大半夜的风吹树叶响,天快亮的时候才开车走了。
第二天一早,寝室里的几个人陆陆续续起了床。
虽然对大半夜的被吵醒有些不满,但是他们寝室关系一向比较好。
看禺夕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反倒是自责,禺夕这段时间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他们却没放心上。
看他现在这样,都商量着要不要送他去医院看看。
说不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但其实他们也清楚,哪来什么学习压力。禺夕家里条件比较好,父母从来不逼他,人又比较聪明,上课倒听不听的,也没挂过。
许曼似乎想到了什么。
问禺夕:“你这段时间不是说老做梦来着,我认识一个专家,带你去看看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目扭曲了一下,尤其是在说到“专家”这两个字的时候。
其实这会儿禺夕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是单纯的做梦了。
不过,去看看也行。
但是看到这个“专家”的时候,他也实在有些无语。
这不是许曼的哥哥许赫吗?
自己明明记得他是个公务员,开学的的时候送许曼来学校时见过。
怎么就成这方面的专家了?
况且他看起来面目冷酷。
一脸严肃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心理医生。
还一言不发。
仔细打量了禺夕一圈,就说他的问题不是自己能解决的,让他找个医生。
这时房间里又出来了另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弱,皮肤白的刺眼,像是长期不见光的样子。
精神状况也不是太好。
看见禺夕他们,要留他们吃午饭。
声音和人一样温温柔柔的,特别好听。
可是许赫脸马上就黑了。
“本来就只准备了我们两个人的饭,突然多出两个人来,不会不够吗?”
其实许赫对他弟弟一直都挺好的,今天这个样子有点反常。
“你弟弟好不容易来一次,还带了同学,到饭点了怎么赶人走呢?”那人劝道。
“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哪里的饭吃不得?”许赫说。
摆足了一副“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的姿态。
他的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禺夕他们哪还敢留下来吃饭。
只能胡乱找理由说还有事,就走了。
两个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来,摸不着头脑的回了学校。
许曼本来还打算送禺夕去医院预约个专家号看看的,不过禺夕拒绝了。
“我没事儿,可能就是这段时间睡眠不太好。”
“放心吧,我要真有什么事,我自己都要去看。”
倒不是对医院这种地方有什么排斥,就是不太想跟别人分享自己心里的秘密。
祁燕陵太好了,不管是真是假,是梦还是真实,都想要留在心里。
就算是病,也不想要被治好。
他记得在梦里,最后发现,祁燕陵对他是很有“想法”的。
想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