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澜眼中露出一丝痛苦,然而瞥到地上刘长老不完整的尸块,又迎目见到项央寒光闪烁,霸道无比的眼神,再次踌躇,退缩。
雪岭弟子闻言,纷纷大怒,他们之前虽然也幸灾乐祸,但临到紧要关头,还是希望楚沧澜能像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样担待起大雪岭的责任,像个战士,武者,去应战,哪怕战死也在所不惜。
然而令众人失望的是,楚沧澜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像是渴求一样的眼神,竟然扭头走了。
他的轻功依旧卓绝,掣如雷霆,暴如风雪,放眼全场也都是数一数二,然而他竟然用来逃走,连带项央也没想到。
“楚沧澜,你不配做我雪岭的弟子!”
一个面目刚毅,表情悲愤的弟子朝着楚沧澜逃走的方向大吼一声,猛地扯下身上的特质衣服,脚下用力踩踏,起跃之间扑向项央,双手捏拳,宛如铁杵狠狠捣下。
他的武功对比楚沧澜,实在卑微如蝼蚁,项央甚至都懒得杀他。
然而他的舍生忘死,不屈意志,则强于楚沧澜千万倍也不止,让项央正视,愿意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大手以仅快过这人一丝的速度捏住他捣来的拳头,五指幻影重重,截脉点穴,如弹琵琶,噼啪之间上挪到他的肩肘位置,另一手并掌一切。
下一刻,筋肉撕裂,关节错位,血液喷溅,一条手臂迎风而升,高高抛起,刺目的血染红了雪岭弟子的眼睛,也冷了众人的心。
切天,乃是项央早期的武功,也是首次尝试自创的武学。
以目下修为看来,算不得高明,或可说粗浅,却也代表了他武学之路上的一个成就。
以此招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雪岭弟子一程,已经是他莫大的殊荣。
然而项央的这一手在某些人看来,却是异常的残暴,凶虐。
“恶贼去死。”
凝雪眼见楚沧澜不管不顾奔逃而去,雪岭弟子激愤出手又惨遭如此重手,心内失衡,举起素白的手掌朝着项央拍去。
这一招,项央所见平平如常,然而在雪岭弟子,红衣人连命,还在辛苦鏖战的三大外务长老眼里,却是比楚沧澜不战而逃还要震惊。
不,确切的说是惊中带惧,几乎亡魂天外。
凝雪乃是雪岭山翁的唯一女儿,武功虽不错,但独自向着项央出手,不啻于羊送虎口,自寻死路。
她若是就此死在项央手上,谁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而在项央眼中,世上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强者,弱者,朋友,敌人。
这女人漂亮,武功一般,却又有非同一般的勇气,倒是少见。
捏拳成印,天霜拳一发就要送对方归西。 项央的天霜拳真气吐露,纵然不用灵气加持,依然是一等一的凌厉拳法,拳风呼啸,劲力如山,横推而出,完全不曾留手,更不存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面对这一拳,凝雪鹅蛋脸霎时间苍白如纸,眼神惶恐,不过依然透着不屈,出掌而来,恶狠狠的模样仿佛死也要咬上项央一口。
而也就在凝雪放手一搏间,体内忽然涌动出源源不绝的力量,冰寒,森冷,酷烈,带着浓重的杀机,随着凝雪体表的肌肤受到强烈劲风的刺激,运转不休,并借助凝雪的身体释放出来。
砰的一声爆鸣,仿佛是一枚炸弹投放到原地,陡然在两者拳掌交接处打出一道十来丈长短的巨大土浪,朝着两侧翻涌之间,鹅卵碎石化作湮粉。
劲力传递,外放到不远处的雷泽湖水上,打出数道丈高的水柱。
这一掌,项央竟然不可能被打退了三步,脚下卸力,步步踩出尺深的印坑。
面色惊疑不定,一个掌法平平,修为弱鸡的小姑娘,怎么会发出这样凝实,可怕的掌力?
而凝雪更是倒飞出十几米,口吐鲜血,原本俏皮可爱的随云髻迸散开来,青丝如瀑散落,衬的整个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病态美感。
见到凝雪只是受了轻伤,大雪岭一众人心内松了口气,十几个弟子猛然跃出,挡在此女身前,警惕的看着项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