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筠自始至终不曾放下防备,面前之人武功奇高,又掩藏身份,看不出来历,可以说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她在疑惑,楚师弟的事她自会亲自查证。
如果属实,绝不会让贼人害了楚师弟,窃取楚师弟的身份与一切还安然自得。
如果是诬陷,她也会警醒山门与楚师弟,让这个鬼祟之人奸计无法得逞。
“我?你可以将我看作是一个好奇心十分旺盛的人。我实在很想知道楚沧澜现在的真面目,这也是我的乐趣,人为了开心,总会做出各种难以理解的事情。”
项央声音真诚而又透着质朴,双目灼灼。
无字天书的任务奖励且不去说,项央也的确好奇,这是个人的性格决定的。
好奇,便会探究,愿意从中发现一点乐趣,在得知了楚沧澜的真正身份之后,揭穿他,再将之狠狠击败,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楚沧澜之强大,毋庸置疑,然而仍在项央可驾驭值范围之内。
不过这个时间一定要快,不然如果真是高手夺舍,恐怕时间一长,此人功力进境还会超越项央,到时就难以收拾了。
想了想,项央瞥到地上散乱的一推木屑,灵机一动,骈指而出。
无色的透明真气蔓延溢出,仿若水花倾洒,带着宇宙之间最本源的力量飘落到之前炸裂成粉碎的木梳上。
在一股造化伟力的凝聚下,木屑重新聚合成型,恢复原状,仿佛从未受过任何损伤。
又嗖的一声从地上腾起,翻转之余,落回薛曼筠的手中。
“惊扰姑娘,今日闯入房间,实在抱歉。这梳子就暂作赔礼,也希望能姑娘能好好保存,会对你有帮助的,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
项央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眼神骤而闪耀,侧头朝着东方之地看了眼,草草告别,一步迈出,瞬息无踪,仿佛整个人融入天地间无处不在的风,整个人也能在十方之地,界域之内,无所不在。
空气中只留有一丝盘旋的微风,以及单单的灼热血气,证明项央刚才来过。
“这梳子?”
见到这自称刀心,不知来历敌友的黑衣人轻功如此了得,来去无踪,薛曼筠的心里升起一丝阴霾。
在这等高手眼中,大雪岭和某条闹市的大街一般,任人出入,实属平常。
但对她而言,却有些难以忍受,谁也不愿自己的家被人进进出出。
等细细感应手中的木梳,薛曼筠方才抛飞手中秀剑,叮的一声归入鞘中。
手中一颤,灿亮的眼眸满是惊讶与不解。
破坏容易,创生艰难,项央以无上真气修为凝聚此木梳,不但将之恢复原状,更在内中灌入一道威力无匹,一旦爆发,必将石破天惊的真气。
薛曼筠秀眉皱起,哪怕人不出手,单单这一道真气,已经足以催杀她百十次,这是馈赠,为了防备什么吗?怕她死在谁的手里?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疑问,薛曼筠只觉脑海中疑丝千缠万绕,理不清头绪。
就在同时,明镜轩下,有人敲门。 薛曼筠生性喜静,所以在紫云烽上独铸明镜轩恬居,日常除了本脉师兄师弟的亲近之人,很少有人来这打扰她。
收敛心内的疑惑,脸上恢复平静的表情,紧了紧木梳,心神一动,装饰在盘起的长发上,朴素中又添三分风韵。
走下木梯,打门一层的朱红大门,是一个资历很老的白衣外门弟子,日常也负责统筹紫云烽上的闲散下人。
“薛师姐,楚师弟已经回山门,且大发神威夺取擂台第一,大长老让我来通知你到山下迎接。”
这弟子虽五大三粗,却早有心细如尘之名,行礼间恭恭敬敬,语中带着喜色。
他向来与山主一脉亲厚,如果楚沧澜当选山主,他也会水涨船高,如何能不喜?
薛曼筠一听就知道大长老的意思,是让她以情义束缚楚沧澜。
在大雪岭之内,楚沧澜自负之名,桀骜之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旦得势,很可能心性更猛,狂态显露,须得有人克制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