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善笑着脸,心中则急速思索对策。
他要弄明白一件事,宗主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是项央的性命吗?不,不是,区区一个项央,在宗主的眼中怕是比一只蚂蚁强不了多少,之所以要拿下此人,就是为了威胁面前的这个迦叶寺佛子。
而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将净世佛牒搞到手,又不触动康州一众高手的敏感神经。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完成宗主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呢?
智善想到这一层,心思活泛开来,表面依旧不露声色,实则态度已经大为转变。
现在他不但希望元宝留在擂台上,更希望对方能在这千多个江湖人的面前,主动揽下本应由项央来面对的处境。
如此,他就有机会出手,还不会惹下非议与麻烦。
规矩,大家都要守,既然如此,此时此刻迦叶佛子送上门来,正是天赐良机。
“小和尚的武功远远无法与项央相比,本身修为也远不及我。
他纵然手持净世佛牒,怕也催发不了几分威力。
何况佛爷我手中还有刀千秋的一片刀叶在手,嘿,握着这样一个大杀器,正是老天要我立下如此奇功,妙哉,妙哉。”
智善衡量自己与对方的实力,自觉占上风,因此颇为踏实,有了底气。
而元宝僧鞋踏在青石板上,沉稳有力,见到智善不希望他插手的态度,淡然一笑。
“世间之事,一饮一啄早有定数,小僧来此,正是为了了结你苦海一脉与项央之间的恩怨,便请大师出手吧。” 元宝轻轻一言,便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中,震起波涛不绝,使得擂台下的江湖中人提起兴致。
反正是打,甭管是项央或是佛子,赶快动手才是正理,况且他们也对传说中的净世佛牒闻名已久,只是不曾见识罢了,今次恰是一个好时机。
“哈哈,好,快人快语,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成全你,咱们来吧。”
为防节外生枝,智善也顾不得虚伪拖延,连忙应下,上手就要开打,心中的喜悦也如同雨后的竹笋,蹭蹭的往上长。
“智善,生死擂既然是为项某人所设,自然该由项某人出手,元宝,你退下吧。”
人未到,声先至,隆隆如雷霆闷响,回音不绝。
更有一道黑色的龙卷从荒山处席卷而来,上下两端涡流宽广,中间细密如锋刃,有一种撕裂天地的壮阔气势蔓延开来,人已经有了天地之形。
可以说,如今项央在风神腿上的造诣,虽然不能说超越聂风,却也是另出机杼,脱离窠臼。
这道龙卷初看似乎距离擂台数里之外,然而眨眼之间,已经吹到眼前,更将他擂台下密集的人潮分出一条空道,最后落到擂台上的元宝之前。
现身者当然是项央,黑衣黑发,魁梧高大,手中按着却邪刀柄自有一番睥睨群雄的无匹威势,顾盼间锋芒所向,无敢与其对视者。
因为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中,有着令人手脚发凉,难以自持的恐怖力量。
目光也是刀光,仿若一柄神刀破空而来,斩入人心,将人心中所有的骄傲,自负,统统击成粉碎,令人不寒而栗。“好一个项央,果然够劲,这种目光实在可怕又可敬。”
之前骂骂咧咧的大汉与项央对视一眼,猛地从地上窜起,握刀的手掌颤动不已,心中的激动更是溢于言表。
他的额头依旧在冒汗,只是与方才的热汗不同,现在流的是冷汗,比之前还要热的天,却流出了冷汗,说来可笑,听来却可怕。
其实不只是他,在场修行刀道者甚多,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自项央出现后,几百双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他的刀。
在康州武林,真正能名动一州,为人所共知的大刀客不多,只刀剑同流开锋门的刀痴一个。
而自从项央刀斩八叶,脚留刀纹斩杀元神大成高手流传开来,康州武林便又多了一个足以与刀痴并列的大刀客。
练武是一个大圈子,就像是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