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奇事屡见不鲜,如丛林生火,地震袭来,或者洪水蔓延,都有鸟兽奔走。
“天刀好客,在下自无不可,请。”
人未到,声先至,而最后一个请字落下,一阵狂风骤然刮起,将地上堆积的竹叶卷飞上半空,更吹拂项央面庞,如刀剑割面。
等到风波消弭,项央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白衣散发的男人,中等身材,背负长剑,长身玉立,虽不是翩翩佳公子,却有一股决然雄武的武者气息扑面而来。
项央虽和魔剑隔空交过一手,却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他,眼神间不免仔细端详打量,而后点头微笑,确实是一个剑道强人,非比寻常。
于项央眼中,在他面前的魔剑,骨肉消磨,外物如空,只剩下一缕极为精纯的剑意以及剑气留形,纯粹而又犀利,茫茫然间,竟有刺目之感袭来。
这乃是魔剑的剑道太过高深,自发运转护体所致。
就在项央打量魔剑的时候,魔剑同样在观察项央,这个当世间名声无出其右,武道同样纵横无敌的盖世人物。
面容虽非俊朗,却刚毅有英雄气,身材魁伟,八尺之躯竟给他一种比这青山还要巍峨高大的感觉。
而其神秘莫测的元神,充沛如熊熊火山燃烧的气血,竟让他有如坐针毡的压力,能成为一个时代的弄潮儿,登临绝顶,的确没有辜负武林神话这四个字。
不错,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当今世上,十九州之地,前数三十年,乃至五十年,项央都足以称得上第一人,这不是自己封的,而是他一手一脚,一招一式打下来的。
证道之前且不论,证道之后,其战绩之彪炳,有目共睹,纵然身为魔门中人,也不得不对此人钦佩有加。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天下灵机有两百多年的低迷期,多年前才慢慢恢复,这个期间诞生的骄子,比起往昔来的更加强悍一些,这就是大气运者,得天地所钟。”
魔剑非是野狐禅,而是正统魔门出身,不但懂得剑道,对于气运之说也有所领悟,隐隐间感觉到,项央就是武道盛世来临的一个代表。 这不是胡言乱语,而是遵循规律推导而出的结论。
每逢大世来临的,都有英雄应运而出,不一而足。
如王朝之末,便有真龙揭竿而起,扫平四海八荒,平复战乱,堪为当世第一人,乃是留名青史,注定为上天骄儿的盖世人物。
如盛世来临,便有文人墨客,宗师降世,渲染好大文采,同样永传后世,这也是应运而生的大能,所谓时势造英雄,便是如此道理。
大周虽然国运依然昌盛,此刻也非乱世,却在武道上,有革故鼎新的寓意,这源于太祖和谋圣的计划,在魔剑眼中,项央应该就是聚集武运为一身的绝顶人杰了。
不然,一个小小寒门,祖宗八辈都是农民的小捕快,区区十几年便修成如今的修为,这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说出去谁会相信?
将杂乱的思绪收回,魔剑朝着项央走去,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各有精湛的神光迸射而出,乃是两缕剑光,两缕刀光碰撞。
虚空间,铿锵之声乍起,四周的翠竹,忽的被不知哪来的气刃削断,轰轰轰的坠落栽倒,乃是精神化为刀剑两道碰撞,精神干涉现实的超凡修为的体现。
“好修为。”
两人草草试探一番,并无高下胜负,齐齐在心中赞了对方一声,随即项央迎着魔剑来到自己搭建的竹屋内。
来到竹屋,魔剑见到内中四面漏风,竹床干硬,只有一副茶具还算得眼,不由得暗暗点头,这才是我辈苦修者的风采。
须知他自建剑塔,于其上端坐数载,风吹日晒,雨打雪飘,其艰辛胜过项央此处何止十倍,却也不觉清苦,反而甘之如饴,视作对于剑道意志的锤炼,不如此,哪有如今的修为?
这却是他误会了,当然,这个误会项央自然不会主动解释。
这煮竹叶茶,却是项央近来无聊琢磨出的一个玩意,早晨采集的晨露,未曾沾染俗物浊气,精纯甘冽,泡什么都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