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央则是悠然起身,泰然自若,双手背负间,立在原地不见如何动作,那漫天剑气化作的飞雨却在他身前丈外空间,尽数湮灭无踪,不带烟火气。
魔剑武学高明,见识渊博,窥到项央周身丈外浮现出一道无形透明的气罩,上面气流旋转,暗接大地,似乎他这一招剑流星之威力,尽数被项央导入地下,而本身真气消耗寥寥,更是分毫未损,乃是一门堪称绝顶的护身神功。
单凭这一点,项央就必然是魔剑的劲敌。
然而魔剑虽强,却未曾得见,他这一道剑流星的真气,在被项央归墟导入地下之后,气劲不散,万千剑雨反而被一道强横的力量归拢到一处,最后化作一道流光溢彩的剑影,穿越重重山石阻隔,最终在大山东极一地出轰然爆发。
大青山之东极一地,山石嶙峋,草木枯竭,原本灵气滋润的山间,此时却是阴风怒号,愁云惨淡光景。
这其中,一个六旬长须的老者盘坐在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上,身前则插着一柄土黄色的长枪,有红缨飘荡,地气蒸腾,正是由地魔君请出布置四方灭绝大阵的地魔一脉的前辈隐者。
就在这时,于长枪之下,一道剑影爆发而出,直接将倒插在地上的长枪截断,并余势不减的刺向老者。
这老人紧闭的双目骤然一睁,怒喝一声“魔剑。”
并指一击,有指芒洞穿虚空,劲力无匹击溃这道聚拢剑流星真形成的剑影,却冷不防还有一道无形刀气紧随其后,正中脑门,老人就此被从中一刀中分,血如泉涌。
老人一死,这四方灭绝大阵,也就不破自破了。 这位地魔一脉的宿老虽未臻至两关神藏之境,却也破开精神神藏,武道精神,算为当世超一流,却被项央暗手算死,若是传将出去,恐怕会再度掀起一阵风浪。
项央以融劲卸力之法破掉魔剑的剑流星一招,虽然出色,却也有迹可循,而其将剑流星的真力导入地下,又以强横的修为将其重新揉聚拢,打到七十里外的大山东极之地,则显得鬼神不测,有造化通天的苗头。
而这一切,魔剑却是未曾有所预料,只是眸色再亮,恍若天上大日,一代魔道剑雄,竟然生出浩然剑意,着实令人意外。
下一刻,魔剑伸出两手,只见肌肤娇嫩如二八少女,雪白一般,十指修成如同一柄柄形态各异的短剑,两手各箕张开来,十根手指之上,各激发一道炫亮剑光,刺目夺魂。
此一招,名为白阳破晓,本该是剑流星的前置剑招,剑光耀目,刺眼如针,当此招之后再衔接密如骤雨的剑流星剑气,必然远超两招单独拆分,不过纵然单独施展出来,依旧是一等一的剑招剑法。
尤其是此十道剑光并非单纯的刺人眼球,更夺人心魄,乃是针对身体以及元神的双重打击,极为难得。
面对如此强烈剑光,项央也不由自主的闭目躲避,不过虽然眼睛不闻不见,精密的精神力量则是触及此片空间的方方面面,魔剑的一切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好,接连两招,一剑飒如流星,剑雨如飞,一剑亮如白阳,刺目夺魂,非但不显魔道阴森诡秘,反而大气磅礴,可见魔剑的剑道确实厉害非常,而且有心更进一步。既然如此,也好叫你知道我天刀的手段,你既然以魔剑之尊行正剑之道,那我便以天刀之身,行魔刀之法。”
项央骤然遭到剑光炫目,不惊不慌,心中犹有精力品鉴对方的剑道之优劣,心喜之下,同时生出一股好胜之心,而心念一起,项央的整个人气质也瞬间变化。
原本缥缈如仙,沉稳如山,此刻却是阴森浓郁的凶煞之气萦绕周身,外人所见,再不是行事堂皇,刀道堂正的天刀,而是亘古绝今的大魔,只是匆匆一瞥,便有心惊肉跳,仓皇不安之感。
同样不见有形刀器在手,项央并掌为刃,掌间黑芒明灭,闪烁之间横扫一招,一股极恶,极险,极强的刀意便贴合无坚不摧,弑杀神佛的刀气滔滔而出。
这刀意,乃是项央自与魔刀一战体会而得,可说是魔刀十二恨之精华所在,以项央修为催动,威力更在昔日魔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