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一身黑衣的项央褪去衣衫,换了身青色的棉衫,同时取了一盆清水仔仔细细的清洗手中的血污,慢条斯理,一点心虚和惊慌之感都没有。
正洗着,有人敲门,项央走到院中开门,是张广顺,身后还有三个头领,都是峰顶议事堂中有席位的重量级人物。
“项藉,出大事了,投靠我们的马贼有三路首领被害,我们现在要动员全寨,以防他们的手下暴乱,还有其余七路山寨的人马,现在也都蠢蠢欲动。”
项央本以为会是查探凶手,没想到不是,张广顺话里话外对凶手根本不在意,反而更看重那些马贼的反应。
“是了,这就是所处位置,眼界的不同,比起为死掉的三人查找凶手,安抚他们的手下,还有其他马贼才是重中之重,这么说,我倒是可以稍微缓一口气了。”
项央微微点头,跟着张广顺和约莫百多名山贼往一处凹谷处前去,那是众多马贼的宿营之地,人马声沸腾,放眼望去,全都是人。
山贼是小连云寨,马贼是那十路,不,三路人马的集合,两帮泾渭分明,那些马贼有些手中挥舞刀枪,神色激动,还有些人冷眼旁观,只是也紧紧握住武器。
“这里是山上,群贼马力无处可用,与习惯山间作战的小连云寨众贼相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若是张广顺愿意,足可以把他们全部消灭。”
项央暗暗估算双方实力,得出的结论不出意料,只是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这些人都是张广元看重的兵源,那些马贼首领死就死了,但这些人绝不容有失,不然此次聚众一事就失败了。
“张头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有小部分死忠颇为激动,要我们抓住凶手,严惩不贷,大部分还是关心他们自己的利益。甚至这三路人马已经在各自争夺首领之位,为的就是一旦咱们合并成功,能够捞到一个满意的位子。”
项央跟在张广顺身后,见到一个颇为机灵的年轻人前来介绍情况,听完后,讶然一笑。
“人心啊,自家首领刚死就想着争权夺利,不过这也正常,倒是可惜了那些赤胆忠心的汉子了。”
项央心里明镜,那些死忠份子活不长了,他们与这些争权夺利利欲熏心之辈不同,是真的会成为山寨的威胁和不稳定因素,无论是谁,可能暂时会安抚,之后必会一一清算。 等张广顺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张广元才披着白裘姗姗来迟,一张威严的脸上满是不悦和愤怒,山上杀人,杀的还是那些马贼首领,这是意在破坏他的谋算啊。
“广顺,这件事我全权交给你去做,既要安抚好这些马贼,也要抓住那个凶手,胆子很大,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我的人。”
张广元身后还有几个高手,其中就有和项央颇为不对付的周安民,听到张广元这么说,眼皮子一眨,信口道。
“寨主,这项头领回来前,咱们山寨风平浪静,结果他刚一回来,立马就发生这死人的事,可见这动手之人要么是有意栽赃项头领,要么……”
周安民下一句话没说,但张广元也好,张广顺也好,都听明白了,要么就是项藉动的手,而且以他的武功,也能做得到。
山寨之上,张广元的武功乃是一枝独秀,打通八条正经,内力深厚,外加所学武功非是泛泛,战力狂猛,是第一高手。
之下,有张广顺,牵英,项央等五六人是真气外放的实力,项央在其中算是极为出众的,因为以他战力杀了江峰,甚至可以说是除张广元外的第一高手,这般武功刺杀三个马贼首领,轻轻松松。
“周安民,你的意思是我动的手?项某和他们无冤无仇,何必要下此毒手?要说杀人,我第一个就杀你。
我自上山,你一直与我不睦,现在又想栽赃于我,真当我项藉是泥捏的不成?
惹恼了老子,大不了现在就干了你,以我的武功,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哼。”
项央一改之前的沉默,狂猛的气势爆发而出,脚下直接踩裂干硬的山地,蔓延开来,宛如蛛网,其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机,寒夜虽冷,不及他杀机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