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项央说自己是县衙捕快,那块腰牌也是真实无误,村长的表情就缓和起来,点点头,招呼项央牵着马进了院子,当然,也仅仅是在院子里。
项央没敢把事情和盘托出,只是大致说了些这个案子和围村后面几里外的安家庄有些关系,希望从村长那得到一些关于安家庄的具体消息。
村长犹豫一下,又让项央把捕快腰牌掏出来仔细看了看,方才开了口,眼里有着得意的光彩。
“我早就跟衙门里的人说过,这安家庄肯定有鬼,安庆隆是什么人,大家谁不知道?……”
村长也是个话痨,估计是年龄大了,嘚嘚的说了一大堆废话,方才落入正题,让项央对这个安家庄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居然有十七个人手,这还不算,庄子附近的十几户闲散人家也都是依靠安庆隆这个庄园过活,真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会事前通告里面的人,幸亏没有鲁莽行事。”
想了一会儿,项央让村长给自己准备两箩筐的红枣,又把矮脚马暂时寄放在村长家,自己将雁翎刀挂在箩筐底部,挑着担子作普通农夫的打扮朝着安家庄晃晃悠悠的走去。
安家庄既然是附近农户作物的收揽中转之地,那么想要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扮作要卖货的农夫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唯一担忧的也是项央面生。
不过这一点项央也有所准备,他从村长那里套出不少东西,扮作来投奔亲戚的穷小子绰绰有余,总不能因为他面生那帮人就把他赶出去吧。
而只要进了庄子,以他的武功,又有雁翎刀在手,这帮人怎么样就轮不到他们做主了。
项央很清楚,这次行动抓人杀人都在其次,主要是找到蓝大先生的独子,他怕的也是自己打草惊蛇,还没进庄园,人就被他们转走,这才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迂回行事。
围村通向安家庄的碎石小道上,一个少年穿着布衣,扛着两筐红枣一摇一摆,不时停下来用围在肩膀上的白巾擦擦额头的热汗,又接着赶路,像极了朴实憨厚的农夫,侍弄作物,就等着靠这个赚钱呢。
而在小道边上,起伏的高坡上,一个满脸风霜的糙汉子正用芭蕉叶挡在头顶遮阳,平躺在地上休息,听到脚步声,惊了一下,连忙翻身坐起,用手掌平搭在额头前,看到下方赶路的项央,又见他走路的方向,露出一丝狐疑之色,这人是干什么的?
“小子,站住,你来这里做什么?”
喊话中间,还夹杂着一阵汪汪汪的狗叫声,同时,从糙汉子后面,又钻出两个人,一人牵着一只恶犬,嘴里流着哈喇子,盯着项央狂吠。 三个人都是手脚粗壮,身高体阔,一看就是长年打磨气力的人,两只被牵着的狗,也是四肢粗壮如短柱,肌肉坚实,张开大嘴,牙齿锋利,流着哈喇子,牙齿上还沾染着红色痕迹。
项央心头一动,还未走近安家庄,这几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安庆隆早有预料,所以提前派人守在这里防卫?
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项央背部一弯,佝偻着身体担着红枣朝着三个人走去,“几位大爷,我是围村人,这不是家里结了两筐红枣,想送到安家庄卖个好价钱吗?”
只是走近了几个人,项央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没牵狗的那个就不说了,但牵狗的那两个一身青衣,腰部都挂着一个木质狼头装饰,这可是安远县另一大帮派青狼帮的标配。
还有两只恶犬,看着是一点都不可爱,而且显得极为凶残嗜血,牙齿上的血肉都能看到,要不是两个人拉着,现在都已经扑上来了,这也像是青狼帮特有的串狗青狼。
“卖枣的?拿几个来尝尝。”
空手的汉子眼睛一亮,在这个鬼地方又晒又热,什么娱乐也没有,就这么干盯着,嘴里也是平平淡淡,没滋没味,正好弄点红枣来吃。
说着,汉子也不管项央答应不答应,伸手就抓起一大把,完了往嘴里扔几个,咀嚼一阵,面部肌肉舒展,哪怕不说话,也能让人看出现在他有多舒服,多开心。
另外两个牵着恶犬的冷冷的瞥了眼汉子,没有吃枣那人那么放松,只是更加逼近项央,一前一后将项央的退路封死,两只恶犬也是紧紧盯着一个竹筐,呜嗯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