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央两指夹着载明冷宏消息的那一张纸突然问道,如果不是天书中言明冷宏如今藏身在小竹巷中,他也不敢多想,更不会问出这一句。
“项大人此言何意?我们暗部虽不如你们明部那般武功卓绝,却也在搜集情报消息上有自己的方法。冷宏这条线是我手下亲自跟的,绝不可能出错,周某敢以性命担保。”
周掌柜闻听项央疑问,脸色骤然一变,僵硬中带着不满,甚至以自己性命作保,以证实消息的准确性。
一般而言,暗部提供消息,明部负责办事,已经是一种默契的共识,项央这一番话,看似无意,实则有怀疑他们消息来源与准确性的嫌疑,更进一步,怀疑他们也与冷宏之流一样,背叛了神捕门。
“周掌柜不必恼怒,项某只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这个周掌柜作为神捕门的暗部至少有十几年时间,从未出过错,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么就是他手下的人有异动?
项央收回卷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才让周掌柜脸色缓和。
“项大人有顾虑也是正常,那冷宏的武功的确非同小可,便是我等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三位金章捕快都拿他不下……”
周掌柜有言,这钓蟾雷鼓功乃是一门极为强大的内功,具体来历不祥,之前也从未有人得知冷宏居然还有这么一门武功。
从败退的金章捕快口中描述得知,冷宏的内气浑厚不可思议,气脉悠长,催发如雷音震鼓,威力极端强横。
除此之外,冷宏还身负无穷大力,配合精妙武学,怕是只有金章捕头一级才能堪堪与之匹敌。
言语之中,这周掌柜也有暗示项央不要逞强的意思。
冷宏和项央虽然都是银章捕快,但人家可是隐藏实力,能力敌金章捕头,你难道也有那等武功?
周掌柜之所以认为他们两个能完成任务,全部基于对徐安柏的信心,而不是项央。
在他了解的情报中,徐安柏乃是此次任务的领头者,被郡内奚捕头看重,而且早有威名,做捕快前就是洋川郡的刀法大家,倒是有和冷宏一教生死的可能。
至于项央,虽有名声,年纪太小,只怕还差了些火候。
所以他也有些费解,为何徐安柏对项央这么放心,毕竟冷宏才是三人中武功最高,最难对付的那个。
项央知道周掌柜对先前的事还有芥蒂,没有多说,武功若是不高,他还没兴趣呢。 河东府城,城西,安阳大街,街尾一户人家中,一家三口正围坐在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晚餐。
男主人三十岁许,脸色苍白,带着重病之后的虚弱,两鬓密集的发丝也似乎因为早衰而满是霜色。
女人二十多岁,相貌普通,气质也似农妇,手里端着一个勺子喂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喝粥。
“当家的,最近城里越来越不安稳了,我想带着虎头回乡下待一段时间。”
女人慈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转而一脸忧心忡忡的对着男子试探道,她心里不安,但家中大小事一向是男人作主,也不敢擅自下决定。
“好,咳咳,岳父上次不是说身体也不太好吗?你就好好陪他们,待会儿我再给你那些银子,买些补品带回去,不用急着回来。”
正说着,男人双耳颤动,原本虚弱的身体忽然站起,伸手示意娘俩不要说话,几步间挪动脚步走到门外,细细倾听,脸色无比的难看。
“带着虎头去暗室,没听到我的声音,不要出来。”
女人慌忙带着儿子往屋里走去,扭动一个木架子上的玉雕,从墙壁后缓缓打开一个漆黑的空间,躲了进去。
暗室中,女人捂着儿子的嘴,心里默默祈祷,自家男人能够逢凶化吉。
夜色中,月光倾洒,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矗立在院子当中负手而立,大袖飘飘,长衫微摆,昂首之间仿佛天地的中心,清冷月色不及他眸光明灭。
“阁下是谁?不请自来似乎不是正派所为?韩某自问早已经不问世事,难道还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