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结果,你还要骗我?”千离俯下身来,双眼微眯,手上加重了力气,面色柔和着质问道:“别以为我不知晓,她就是被那个叫风橪的救走的,风橪帮助她逃跑,你会不知情,这未免太过于奇怪。”
繁月闻话轻嗤一声,睫毛抖了抖,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说?”千离审查着她的神情,眸光震了一下,松开了手,轻叹道:“你是要让我与楼泽为敌吗?”
“水神大人不信我的话,繁月难辞其咎,只求您不要将此时降罪到山神大人的身上。繁月——,原以死表诚心。”繁月突然间单膝跪地,双拳握紧,唇边渗出一抹血丝。
千离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偏过头抬手。
下一刻,津鸣挡在了她的身前,低垂着头道:“大人既要找那女子,属下替您找便是了。”
“哦?”千离狐疑的收回手,追问道:“你若找不到她,又当如何。”
“我会找到她。”津鸣抬起头,面不改色的看着千离。
“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是。”
繁月轻微的抬起手,看见津鸣挺直的脊背,心头却觉得觉得万分沉重。
千离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没有再为难他们。
繁月缓缓起身专注地看着津鸣的背影,只觉一团怒火涌上心头,她闭眼顺气两秒,终是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津鸣,声线微冷:“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木神大人命我来帮你捉妖。”津鸣执拗道。
“你不是还要去寻朝倾歌的吗?我的事,我自己看着办。”繁月轻轻侧身,余光略过他眉眼,低声道:“你再越界,可就退不回去了。”
津鸣不解的看向她,往她的方向靠近一步,双臂环于胸前,面无表情道:“我靠近你,便算是越界了吗。”
“是。”繁月咬牙回道,怒意涨进心口:“你不要仗着自己感知不到喜怒哀乐没有七情六欲,所以就随意戏弄其他人的心。你的每一次靠近,都让我十分困扰。”
风神大人都不曾对她这样好。
可能就是在初见的那一次,生死一线间,她的心因他停止跳动,又在他的注视下再次复活,所以她不小心,被糊弄了心智。
但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因为不会有结果。 一日清晨, 柔风霁月没了踪影,天地疏阔,烈日当空。
年筱晓的伤势比风橪想象中还严重, 养了半月, 才稍有好转。
这些时日, 两人身居河安山庄内, 帮忙寻找庄主小女儿的下落。
不想得知的第一条讯息,是她的死讯。
庄主一夜白了头, 悲痛欲绝之下,委托风橪帮忙找到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
风橪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懂得失去疼惜之人的那种痛,于是一口答应这个委托。
死去的小女儿叫宋绵绵, 天真善良,是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 因庄主不同意一桩婚事,便同心爱之人私奔离开,从此失了踪迹。
可老庄主一直在等她回来。
这几年,他求遍了能人异士, 皆寻不到宋绵绵的下落。
最后一次, 他找到了风橪。
却不知,等着的人再不会回来了。
“明天的殉葬礼,我同你一起去。”年筱晓缠着手臂上的纱布,靠在床沿上, 闲闲的晃了晃腿。
风橪转眸瞥她一眼, 继续擦拭自己的佩剑。
“依我看还是算了,你歇着吧。”
“若我不依呢?”
“那我便帮你寻根拐杖去。”
年筱晓无语的看着她, 她看回来,相比之下,表情更甚。
“风橪,我还没瘸呢,你咒谁呢!”年筱晓一瞬起床而起,来到风橪面前挥了挥胳膊,“你看看,我这筋骨起码还能再撑五十年。”
风橪掀起嘴角看回去,目光与她相碰,眸中登时流光晃动:“你胳膊上的伤,看样子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