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萝遽然抬头,恳切望着身在最高处的楼泽,毅然决然道:“火神大人是因我才犯了杀戒,请风神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代他受过。”
“代他受过。”楼泽轻念一遍,眼中冷意分崩离析,“你要如何代他受过。”
她眸中流光窜动,干涩的喉中果断挤出几个字来:“请风神大人,让挽萝以命抵过他杀戮之罪。”
“你这一条命,还远远不够。”
“挽萝自知一命无法两消,所以还请您准许,挽萝永生永世,再不可入神、仙两界。”
楼泽一双寒眸注视着她,静思片刻,沉声道:“你可想清楚了。”
“只要神界愿给火神大人一次改过的机会,挽萝哪怕粉身碎骨,亦心甘情愿。”她昂着头,身体却在抖。
“我答应你。”楼泽目光越过那一处空旷,缓缓问她,“在这之前,你是否要再见他一面。”
“我怕见了他,会舍不得。”
“舍不得死?”乔天一个没忍住,便在一旁问出声来。
“是我舍不得他。”挽萝怔怔的看回去,眸中清泪掉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炀川快步走到风神殿内,手中攥着一根簪子,没有耐心的问他:“楼泽,我听说挽萝来这里见你,她如今人在何处?”
楼泽平静抬眼,视线漫过来:她已不在这六界之中。
“你说什么?”炀川愣怔一瞬,手中东西顷刻落地。
摔出一声脆响。
“你在骗我。”他上前一步,双拳紧握着,似是又要动怒。
“从此后,你身上所负杀戮之罪尽数一笔勾销。”楼泽翩然起身,一双眼望过来,似与他隔了千里之远,“就算是为了她,你且切记,莫要再杀生。”
“我问你她在哪里!”他转瞬来到楼泽面前,右拳举在身边,强忍着没有打过去,“我再问你一遍,她在何处。”
“炀川——”楼泽薄唇微启,神色幽深的扫回去视线,“我没有骗你。”
听这一言落下,炀川忽然间手上松了力,整个人像失了神一样,踉跄着后退几步。
原来,她已经不在了。
方才他还在想,她带上这根簪子,该是何等的好看。
可他终归还是晚了一步。
炀川轻哂了声,目光六神无主的坠下去,不由自主的盯住地上那根簪子。
而后走过去,慢慢拾起。
他生来便得到了一切,所以这一次,他得从失去开始学起了。
风橪在春里城多待了几日,但后来还是没等到怜冰的回复。
不管她怎么问,怜冰始终对这个话题闭口不言。
而今日,她却撞见了炀川。
是炀川主动来找的她。
“火神大人?”看见炀川出现,风橪偏头朝他身后一看,目光里带着期许。
“别看了。”炀川抱着双臂,睥睨看着她,“今日只有我,楼泽没有一同过来。”
风橪闻言身体退后一步。
炀川淡瞄了眼她的小动作,不以为然道:“我没那个心思伤害你,今日我是为其他事情而来。”
“我的事情?”她狐疑问道。
“听说你很好奇诅咒之神的事情。”
“你能告诉我?”
“我是无所谓。”炀川面无波澜的睥睨着她,手指在胳膊上点了点,“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之于你。只是不知,你得知真相后,又要如何面对。”
“你在为我考虑?”风橪微微蹙眉。
“怎么会?”他扯了下唇,指尖突然点出一团火来,绕在她身旁,“我是为了楼泽。”
还没等风橪拔剑,她身上的佩剑已迅捷顿出,将那零星火苗打散。
炀川看着那剑身重回风橪腰间,思索着挑了下巴,问她:“这么看来,你已与夙慕碰面了。”
“你知道夙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