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喜欢应付这些事情,但硬着头皮也得上,他这边刚寻营回来,下了马匆匆跑过去,谁知刚进营帐,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宣旨公公,是个白衣广袖的身影。
营帐里一众将领差不多都在,看到越王爷平安无事的回到军中,眼眶都是红的,不知道有没有哭过,听到声音众人都望向门口:“姜侯。”
姜楼撸袖子就想先把这差点又把自己玩死的货揍一顿——无论打不打得过。
云青月听见脚步声回头:“姜楼。”
一侧身,显出了身后一个淡然的身影。
姜侯爷不知道是予霖送云青月回来的,猝不及防之下如遭雷击,骂人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只好默默走过去:“咳。”
姜楼一进营帐之后接连而来的奇怪举动,自然被云青月全看到了。
没办法,谁让当年姜家先祖有些事和华山就是拉不清呢。
见姜楼没声了,心情一直很不错的云青月回身道:“请宣旨吧。”
本来就脸色煞白的公公受宠若惊,屋子里呼啦啦跪了一地,除了云青月和予霖——半仙的礼天子想接也得思量一下会不会折寿。
予霖本来想走,可袖子却在云青月身影挡住的地方被拉住了。
等到公公宣完旨,云青月上前领旨谢恩,众人都起来了,那公公满脑袋都是冷汗:“王爷,这里还有陛下写给您的私信。”
“私信就私信呗,你那么害怕干嘛?”云青月奇怪的接过来,叶崚不会在纸上和他说什么兄弟的话,他就直接打开了。
云青月打眼一看:“……嘿?”
关北城厚着脸皮蹭过来:“大帅,怎么不说话?这信……侯爷,信上写的什么?”他不识字。
姜楼也凑过来,念道:“小王八蛋?嘿,越王殿下挨骂呢!”
他浑身丧气一扫而空,兴致勃勃的四处给人讲叶崚是怎么骂云青月的。
叶崚纯粹是故意的,大概是为了报复云青月让叶雅拦住他的事,那时叶崚真准备御驾亲征了,毕竟上次裂缝发生这么严重的变动时,前朝付出的代价在史书上记得清清楚楚。
偏偏长宁公主在大军刚出长安城门时赶回去了,具体过程云青月不知道,但就叶雅那和他一脉相承的倔脾气,大概能猜得出来。
叶崚运用自己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下,能学到的所有给弟弟文字教育了一番——一多半还都是从云青月那学的。
还不能当面撕了,云青月面无表情的收起信。
对于他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予霖真人抱以……微笑吧。
云青月叹口气,对关北城道:“一个时辰后给我召集三军将领,请仙门
仙长们也都来。”
关北城应声退下去传信。
营帐内人逐渐走了个干净,姜楼最后一个,临走时以眼神示意他:“你成了?”
云青月回:“你猜。”
姜侯爷翻着白眼出去了。
予霖对他道:“放手。”
云青月笑着放开人,给他调整好一把椅子:“我可是有事要和真人说。”
予霖坐下了,云青月拖着另一把就坐到人身侧,予霖看他一眼,默默把椅子挪开些,不理会他“受伤”的神情。
云青月收起笑意,正色道:“我昨晚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十年前,宣威将军沈震在锁沧关离世,少将军沈铠年幼,冥铠军士气受了重创且群龙无首,这么好的时机,襄阳入侵那次准备的不充分都上了,那时他们为什么不趁热打铁?”
他微昂下颌,喃喃道:“我想他们一直都在准备什么,现在时机终于来了。”
予霖:“可我一来他们立即撤退,并不是什么收网,而是网还在施展的一环。”
云青月眉宇微皱:“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思考,魔族和那个红衣玲珑到底在谋划什么……就差一个契机了,一定要立刻抓到那个小鬼!”
那是他十年的心结,现在不止是襄阳的百姓了,还要添上他同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