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捡起那张纸的予霖一愣,毫无预兆的和云青月四目相对,手一颤,纸掉到了地上。
云青月离开锁沧关前,曾信誓旦旦的和姜楼说他不着急,其实基本全是装的。可还没来得及笑,他忽然觉得那张纸有些眼熟……
予霖莫名有些慌张,下意识的俯身想把那张纸捡起来,云青月也是那么想的,两只手抓着一张皱巴巴被涂改过无数次的信纸,在半空中僵持起来。
云青月:“咳,玄英,这个……”
予霖现在不吃他那套了:“我不能看?”
“……不是……”教了会儿劲,云青月无可奈何,握住他的手腕想说些什么,予霖见招拆招,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云青月的手背。
略有些冰凉的手指,却活生生差点把云青月烫着,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一眼扫过去,予霖发现信纸上没被笔墨涂掉的就剩两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予霖:“……”他是不是不该看这个。
云青月挠挠脸,这种莫名想死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空气有些凝固。
叶雅追了进来:“爹!”
仿佛得到解脱一般,云青月一把拽过女儿:“予霖,你还没见过长大的望舒吧,来,望舒,叫人啊,你还记不记得……”
叶雅脑子混沌了一瞬间,不知怎的,听到云青月那句“叫人啊”,她脱口而出:“娘。”
予霖:“……”
云青月:“……”
苍天啊…… 义父
予霖不能在长安停留太长时间。
现在军中无战事,云青月便打算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对叶崚告个假,和予霖一起去抓那个红衣小鬼。
现在有予霖在,晚饭必定是出自云青月之手,云青月做饭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摆满了一桌子,他还心情不错的拿出坛酒。
云青月习惯吃饭没人在旁边伺候,叶雅也是,然而当她闻着味过来,绕着一桌子一看,香气扑鼻的番茄牛腩汤,酸甜油亮的糖醋排骨,鲜香的油焖虾找了一圈……
“爹,我的麻婆豆腐呢,锅包肉呢?”
云青月微微一愣——他好像一不小心给自家闺女忘了……
“这一桌子不够你吃?”云青月丧良心的道,“锅包肉那种东北事物你去东北偶尔吃两次就得了,老爹不是教你怎么做菜了吗,你自己做来吃呗。”
他手下没停,把一块刺剔的干干净净的鱼肉夹到予霖碗里。
叶雅:“……”
这家没法待了!
她顺了一个生煎包咬到嘴里转身就走,打算今晚要不就去明老板那里蹭个地方算了。
知女莫若父,云青月喊道:“明天早上打算几点回来差人告诉我一声,你皇伯母和高宁说想你了,回来前别忘了去看她们!”
叶雅把门重重摔上了。
予霖不赞同的看着他,清澈眼底明晃晃写着“你分明是故意的”。
然后一筷子打掉云青月伸过来的狐狸爪子。
云青月挠挠脸道:“没事,望舒去明老板那里肯定可开心了——明老板是个商人,还是苏倾的朋友,自己没孩子,把望舒捧在手里养着呢,指不定将来家产也都留给他了,我就等着坐享其成给她赚嫁妆。”
“……”予霖道,“那星回他们呢?”
一下午都没见到剑了。
“星回?他和朔望小狐狸出去玩了。”云青月拿过一只虾开始剥,“我看他一直抱着小狐狸不肯撒手,又好长时间没来过长安了,上次也没来得及带他好好逛逛,就给了些钱让三林带他们出去了。呐,啊——”
他自然的把剥好的虾肉递到予霖嘴边,予霖下意识的就着他的手就吃进嘴里,云青月笑了一下,再去剥下一个。
予霖嚼着虾,总觉得云青月这滴水不漏的解释有哪里不对劲。
当晚,自认表现非常良好的越王爷,还是抱着铺盖滚去睡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