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檀肃沉默一阵,缓缓道,“都变成传说了啊……”
檀肃转身离开,夕雾深深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看着他身形逐渐变化,又变回了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在对不归岛经历过一系列测试后,玄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只是一口,后续要麻烦的事太多,首当其冲的就是锁沧关。
不归岛解放了大批仙门精锐,但立刻让他们全部来锁沧关也太残忍了,本以为可以回家修道去了,结果换个地方接着守。
叶崚授意沈铠决定锁沧关之事,这位年轻的冥铠大将军和予霖商议后,三分之一的不归岛精锐进驻锁沧关,即可减轻冥铠的压力,也可让道长们轮番着喘口气。
不过冥铠军听到此事后产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满——冥铠独守锁沧关多年,骤然娘家被分心里难免不痛快。
但这些年,冥铠为了锁沧关付出的巨大代价也不可忽视,能少留血的话,谁不乐意?
冥铠军终是友好的和不归岛精锐握手,并且发现这帮不归岛的杀胚脾气相当对兵痞的胃口,双方迅速打成一片。
当兵的带着白衣飘飘的道长偷伙头军养的鸡的事,天底下见不到第二处。
“来一个?”一名道长走到站的和标枪似的星回面前,给了他一个烤的焦黄的鸡腿。
“……”星回抽了抽鼻子,没能抵抗住诱惑,“你们还真随性啊。”
“剑灵前辈啊,您知道不归岛是个什么地方吗?”道长靠到他身边,仰头望着星空,“不归不归,第一任岛主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为了告诉那些来到不归岛的人做好准备,一辈子别想回去了,既然都不能回去了,我还拘着自己干嘛呢?”
于是松着松着,就习惯了,以前那些仙风道骨的姿态,反而成了刻意。
生为久别离,死为长不归啊。
“河间尚征伐,汝骨在空城。面上三年土,春风草又生。”道长看起来还很年轻,面容清秀,脸上却早已满是经年尘世风霜,他幽幽吟了两句诗,举起酒壶。
“敬同袍骨,也敬予霖真人。”
他朝着星回示意了一下,星回撇撇嘴:“我主人活的好好的,你别瞎敬。”
道长笑了两声,道:“还没问你为什么杵在这里吹风?不开心?话说,辞言真人都早回华山了,予霖真人为什么还在这里?他那么担心裂缝吗?”
“……”星回吃完了鸡腿,把骨头一扔,道,“我本来以为现在也该在长安的,那个家伙……我真该找机会揍他一顿!”
道长想了想——那个家伙该不会是传闻中的那个吧?
予霖注视着识海中的身影,道:“回你的剑里去。”
那身影道:“这么着急,你害怕了?”
予霖:“回去。”
那身影摇了摇头,叹息道:“为什么你明知道他在骗你却不敢回去找人呢?都那么后悔了。你害怕我,你猜他害怕什么呢?”
予霖一言不发,抬手一记灵力暴击把那身影打散了,最后一个声音幽幽道:“凤凰谷前你那么问了,想必你也早有准备,迟早你得求我回来找你的……等到那时,我是全世界最后一个会站在你这边的人。”
予霖一人在空旷的识海中站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河间尚征伐这两句诗出自杜甫的《不归》,删掉了中间两句。 人情
临近年关的时候,各路消息把整个长安城里的暗流全炸了个遍。
定北王顾战病重,他的儿子们间顿时泛起了硝烟,定北王世子顾逍在皇帝的默允下回到了定北,谁也不知这个身后没有任何势力,空顶世子名号的顾逍回去有什么用。
等到顾逍回去后,定北王府惊恐的发现顾远思身后站了个越王府。
那个曾经怯懦的孩子早就长大了,他带着剑回来,从未想过要敛其锋芒。
与此同时,应诏带长昀军返回襄阳的舞阳侯姜楼,一纸诉状把丞相杨嘉赐告到了御案前。